傍晚時分,羽生憐走在茜色染紅的道路上,手里拎著便利袋,步伐沉重,神情略顯疲憊。
她以前是個心靈手巧的少女,為人開朗,興趣多樣,但自從見到了靈異之后,她也不得不放下過去的種種愛好,改成盡可能簡普的生活方式,將重心都放在學習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最近的半年,壓力縮減后,她才逐漸重新拾起了生活中的趣味。
偶爾也會做點食物,出去購買點新鮮食材什么的。
可最近她接連遭遇一系列怪事,更是食欲不振,連續(xù)吃的都是清湯掛面,導致整個人都消瘦憔悴了許多。
今晚她也是在食堂用餐后才回到了住所。
傍晚的路很是漫長。
秋日的風微寒,她望著已經(jīng)抵達的小區(qū)門口,內(nèi)心卻有抗拒心。
自從日本歸來后,遇到的怪事就沒有停過了。
會在窗臺上看見一些怪異扭曲的剪影,像是瘋狂信徒的舞蹈。
能聽到一些縈繞在房間里的細細耳語聲,像是老師二十四小時催作業(yè)的碎碎念。
明明是高樓卻經(jīng)常聽見野貓的叫聲,像是發(fā)情期野獸們的示愛聲。
不同于過去見到那些可視化的恐怖鬼神。
她遇到的反而是一種相當折磨精神的靈異現(xiàn)象,她能到現(xiàn)在不掉一根頭發(fā)都算是她的毛囊足夠堅韌。
但害怕還是會害怕,這些都令羽生憐聯(lián)想到了在跨過海關(guān)那一刻的回頭,不禁更加不寒而栗。
幾乎每一天這種怪異的事都在加強的騷擾者她的精神,她很想和別人合租居住。
若是在瀛洲,有家族中的親戚和同齡的幼馴染,有的是人來幫她。
奈何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xiāng),她沒有朋友,連室友也沒有,加上長期遭遇靈異現(xiàn)象養(yǎng)成的沉默寡言性格以及那張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的冷漠臉……一旦被動技能觸發(fā),她所有表情都會頃刻間消失,變成莫得感情.jpg,這令太多人誤認為她十分高冷難以接近。
實際上,她只是緊張和害怕過度,導致三叉神經(jīng)不太靈敏。
半年時間,雖然相較于過去開朗了許多,但并沒有任何足以談心的朋友和可以互稱姐妹的塑料閨蜜。
至于端木槿,她對羽生憐感到的多是好奇心,其性格必不可能和別人合租,一是不想給人添麻煩,二是她和羽生憐還沒有那么熟悉。
白瀧和端木槿認識了七年之久,也是最近才開始熟絡,可見她平日在人際關(guān)系上建造的高墻壁壘有多深。
于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她不得已開始物色其他的住所,哪怕多花一點錢,也不想繼續(xù)住在這種毛骨悚然的地方。
下定決心的羽生小姐正考慮著明天去哪找房子,停頓下腳步,在樓梯口前遇到了一只怪異的黑貓。
本想看看它是不是哪里受傷,卻見到它露出牙齒,還亮出了貓爪,跳起來,劃破了羽生憐的衣角,嘶吼兩聲,旋即跑出了樓梯口。
“還好皮膚沒被劃破,這只貓是怎么回事?”
羽生憐有點奇怪,看了眼破損的袖口,或許也是倒霉習慣了,心理并不在意小動物的敵意。
然而被以為是野貓的這只黑貓毛皮光亮,沒有項圈,但動作靈敏,毛色純粹。
它離開了樓梯口后,并未遠離,而是藏在了灌木叢里。
等待羽生憐走上了電梯口,它才露出腦袋,從灌木叢里邁著步子走出,警惕的看著樓梯口,正要往前靠近。
這時忽然破空聲傳來,空氣尖銳聲響乍起,一枚細小宛若石塊的飛行物砸落在了它的跟前。
黑貓靈巧的往后一跳,避開了飛濺的東西,同時四足落地后發(fā)出低吼的威嚇聲。
飛來的物體在樓梯的門框前彈跳了幾次,在墻壁和地面來回碰撞,直至清脆聲音散去,它才打著旋兒停在了瓷磚地面上。
那是一枚普通的彈珠。
可令黑貓不敢上前的是,這枚彈珠砸落的地方浮現(xiàn)出了食指尖端大小的坑洞。
玻璃彈珠的硬度怎么能和地磚相提并論,碰撞后,玻璃彈珠也本該破碎。
然而它沒有碎裂,而是靜靜的躺在地面上。
黑貓收回了往前的爪子,回頭竄入了灌木叢里,自始至終,都沒看見這枚彈珠從何而來。
……
回到了家中,羽生憐疲憊的躺在了懶人沙發(fā)上。
今晚只怕又是一個難眠之夜。
她已經(jīng)習慣開著燈睡覺了,經(jīng)常一開燈就是一夜。
這次按下按鈕,燈并沒有亮。
她后知后覺的想起物業(yè)的通知:“……好像下午附近的施工團隊挖斷了電纜和水管……”
女孩頭疼的嘆了口氣,沒有燈光,今晚注定更加難熬,她想了想要不要把蠟燭翻出來,但在這個空間里即便點燃一兩個蠟燭照明效果也有限,反而會讓光影顯得更加恐怖。
索性把充滿電的節(jié)能燈拿了出來,放在了房間里。
溫暖的米黃色燈光,本該很溫馨,但放在這種氛圍中,不知為何會令人覺得可怕。
她關(guān)了燈,連看書的心情也沒了,就這么躺在了床鋪上,想到了今天的事。
回想起和白瀧的相遇,內(nèi)心有些忐忑。
白瀧對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的確很特別,但她不認為自己是被平白無故的嚇到。
之前的確是看見過,在一瞬間,有一閃而逝的莫名恐懼。
她不敢再想,內(nèi)心有了些許疲憊,閉上眼睛,片刻后,竟已經(jīng)淺淺入眠。
時間在她的睡夢中緩緩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