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破碎了,一陣?yán)滹L(fēng)順著龜裂的玻璃裂痕灌進來。
羽生憐強忍住尖叫的沖動。
手里握著扶手,下意識的用力扭動。
然而怎么用力都沒有作用,門被鎖死了。
冰冷的寒風(fēng)吹上面頰,她呼吸越發(fā)急促,盯著玻璃窗戶剝落的碎片。
在窗簾之后,明顯的有東西凸了起來。
那可能是鬼神的手。
在玻璃后方,更是鬼神扭曲的面孔,雖然被窗簾遮掩,但隱約能看出那是個扭曲的人面。
然后,她聽見了一聲貓叫聲。
凄厲的,慘絕的,尖銳的,貓叫聲。
羽生憐手臂上不自覺的起了雞皮疙瘩,恐懼感深入心底。
她的身體僵硬,更有一股寒意涌來,雙腿顫抖著幾乎動彈不得。
鬼神的恐怖模樣幾乎已經(jīng)印刻在了她的腦海里,她胸口不斷起伏,幾乎快要過呼吸。
然而就在她即將因為恐懼而閉上眼睛時,突然玻璃窗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
一陣清脆的碎裂聲中,窗戶的裂痕驟然擴散,旋即散落成一大塊一大塊的玻璃碎片。
在羽生憐眼中的恐怖鬼神以極其滑稽的姿勢撞破了玻璃窗,撞進了窗戶里,撲倒在窗邊,同時因為踩住了窗簾,而整個人都蒙在了深色調(diào)的布匹里,撅著屁股,似乎還有點摸不著北。
而在后方,一個穿著單調(diào)的黑色風(fēng)衣的青年站在窗臺上。
月光從云層里透出,照亮了這個身影,只是他頭戴黑色衛(wèi)衣的兜帽,臉上覆蓋著一個防毒面具,一襲衣裝是簡單至極的黑色。
如果是在黑夜中,貼在墻壁上根本無人察覺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陷入了停滯。
羽生憐呆呆的望著在窗簾里找不著北還在蠕動的人影以及突然踢碎了玻璃的黑衣青年。
他走近兩步,徒手扯住了窗簾下的人影的衣領(lǐng)。
將他從中拖了出來,在月光下露出一張慘白且猙獰的臉,眼睛里透出點點妖異的光。
本以為是鬼神,但實際上并不是,那明顯是個人。
羽生憐立刻就不再恐慌了,僵硬的身體得到了緩解。
慘白臉色的青年反應(yīng)了過來,他第一時間的反應(yīng)不是驚慌失措,而是張牙舞爪。
回頭盯著黑衣人,立刻撲過去,然而黑衣人輕易的閃避了攻擊,然后踢了一腳他的腳踝,這個看上去至少有一百三十斤的健壯青年如同夸張的動作片里的場景,直接凌空飛起,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半后,前半身砸在了陽臺上,傳來了沉重的落地聲。
她仿佛聽到了骨頭折斷的聲響。
黑衣人再度拎住青年的后頸,仿佛拎小雞似的把他提了起來。
他站在了窗臺上。
這時候,羽生憐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正要問:“請等等……”
她過于著急,下意識用了母語來問詢,之后匆忙改口:“等一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句疑問沒能得到解答。
黑衣人只是側(cè)過頭說:“深夜打擾了,告辭?!?br/> 旋即拎著青年往下縱身一躍。
羽生憐頓時慌張了起來,這里可是六樓,下面也沒有稻草堆啊。
她急忙沖到陽臺邊緣,可再度往下看的時候,已經(jīng)見不到人影了。
她甚至沒有聽見落地聲,夜色中一片漆黑,是人是鬼都看不見。
少女有些恍惚,她的大腦和思維一片混沌,完全不明白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
站在陽臺上良久,直至一陣?yán)滹L(fēng)令她打了個寒顫,她才回到了屋子里。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也從絕望的麻木感中找回了知覺。
羽生憐悵然若失,但是直覺告訴她,如果找到那個黑衣人,或許這些困擾她許久的問題,都將不復(fù)存在。
……
與此同時,拎著青年的黑衣人已經(jīng)來到了小區(qū)之外的一片街區(qū)口。
這里因為停電,連監(jiān)控錄像都停下了,沒有燈光,也距離居民點有段距離,深夜不用擔(dān)心被人撞見。
他這才松開牽制著青年后頸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