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東廠崛起:實至名歸曹督主【8.6k】
“滴答,滴答……”
駱粥身上的黑金蟒袍上不斷有黏膩血液滴落,聲音不大,可在驟然安靜下來的場中,確是分外分明。
每一滴落下的鮮血,都讓城樓上那些官員心頭一抽,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因為他身后那些尸體都是他們的子嗣,血脈至親,如今卻有人用他們的血染紅了宮墻。
“呼……”
這是胸口起伏又極力被壓制下去的聲響,城樓上忍受不了這個結果而昏厥的官員已經(jīng)多達二三十人,繞是城府極深,老謀深算,詭計多端又如何?
依舊無法在這種情況下隱藏自己的情緒,要知道能夠被送入國子監(jiān)的都是他們極為看重的子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他們培養(yǎng)的接班人,地位和家中那些庶出的子女完全沒有可比性。
而今確是被屠戮一空,便是那些沒有子嗣在其中的朝臣,也難免升起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看向駱粥的眼神中除了畏懼之外,還有掩蓋不住的厭惡。
“還請陛下,下旨!”
駱粥自始自終都沒有理會過那些悲痛欲絕的朝臣,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朱明身上,許久沒有聽到回答,再度出聲請旨道。
“罷了,罷了……”
“若是因近來發(fā)生的事情,想來還是有些誤會在里面的,等到面見了圣上,下官自然會說清楚的……”
余下百多名官員面面相覷,
謝文博回到了講臺上坐了起來,底下的學子也是一同簇擁到了他四周,嚴陣以待的對著門口。
不知為何,右眼皮跳動不止。
“老夫正是謝文博?!?br/>
“陛下,”
“哐當……”
駱粥沒有理會而是繼續(xù)往前,直至到了那仰頭就能看到大殿的位置時,這才跪倒在那冗長的漢白玉臺階前沉聲道。
“嗯,且稍安勿躁。”
自己儼然已經(jīng)成了天下最大的反派,
整個過程中倒是沒有遇見丁點反抗,畢竟他們也清楚,收押至都察院,而非昭獄,意味著什么,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駱粥等在門外望著那身穿長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眼睛瞇了瞇開口問道,不外乎其他,此人模樣和那謝文淵有幾分相似,故有此問。
站在高臺上看去,只見廣場上不斷有雁翎刀落下,不斷有咽喉被割破,哀嚎聲和驚呼聲此起彼伏。
“先生,會不會是那些同窗的事情惹怒了陛下,所以派他來拿人的?”
周千戶深吸了一口氣后提刀沖入人群,余下的上百名官員也是咬牙領命。
“雖說是那姓謝的反賊行兇在先,才逼的本官的這些心腹看不下去,殺了這么多的人,可到底還是違背了圣意?!?br/>
“哼!”
“人到齊了沒有?”
有驟然驚醒的錦衣衛(wèi)看清曹正淳后,哐當一聲丟下了手中的雁翎刀,如同看見救星一般,朝著曹正淳奔來。
“咱們?nèi)ツ膬海俊?br/>
曹正淳不待身后的番子開口,
身后數(shù)百名番子聞聲,倒是沒有絲毫遲疑就應了下來,畢竟東廠設定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錦衣衛(wèi),而今如此多的功勞擺在眼前,哪里又會猶豫,眾人直接沖殺了進去。
還沒等周千戶出聲,便有一名面容陌生卻是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wèi)官員走出行列對著駱粥問道,此人名為張正全,正是替天子辦事的十三人之一,官職為千戶,只是極少出現(xiàn)在錦衣衛(wèi)中,這才有些陌生。
“回稟陛下,國子監(jiān),沒了……”
曹正淳一甩拂塵咬牙道。
就在謝文博望著窗外沉思發(fā)呆的時候,外邊傳來了驚恐的呼叫聲,片刻后一名身穿長袍的學子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
“這滿朝文武,袞袞諸公竟是比不過一個沒卵子的閹人!”
“駱大人,您的意思是?”
“你對照著他們的學籍和這幾張折子,將上面錄有名字的學子都單獨分出來,站到左邊,余下的人留在原地?!?br/>
謝文博聞聲頓住了步子,知道渾水摸魚不過去,拱了拱手面色平靜道。
“為何直接動手?”
周千戶出聲望著那血紅色的蟒袍心頭一緊,和幾道折子,剛剛落下來的心,再度懸了起來,回想起方才兩人的對話聽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
“唏,吁吁……”
“大人,您的意思是?”
“哼!”
“朕命你將在場所有涉事官員全部押往都察院,司牢,另外,收押之后,即刻領人去王齊明家中,將其家眷以謀反之名,誅絕!”
有學子猶豫了片刻后開口問道。
“駱大人,您這是……”
“你是國子監(jiān)祭酒,謝文博?”
“不知駱大人,所為何事而來?”
朱明說完后對著裴行武擺了擺手道,聞聲,后者領著禁軍將那些有子嗣參與的官員全部帶走,裴行武的動作也莫名的粗暴了許多,再也沒有之前的遲疑。
那學子聞聲后對著周千戶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多說,領著一眾學子往外走去,謝文博也是埋頭跟在身后。
謝文博搖了搖頭道。
駱粥拍了拍后者的面頰眉眼含笑道。
曹正淳見狀確是驚呼一聲,隨即,不在留手,修煉了五十年的天罩童子功蓄養(yǎng)的精純內(nèi)力噴涌而出,瞬間便將那十一人震得口吐鮮血。
聽聞陛下二字,
“另外,裴統(tǒng)領,你給朕記住了,上京城不是朕給你找的養(yǎng)老的地方,短短一年多的光景,何以至此?”
朱明步履蹣跚的從臺階上走下,怔怔地望著那一顆顆熟悉的頭顱,他們不少人都是殿前值守過的錦衣衛(wèi)親軍,自然一眼就能認出。
數(shù)百人倒在了雁翎刀下。
“臣,告退!”
“老夫便在此地等他!”
“去吧……”
“賊子要動用暗器!”
“莫要說,本官不近人情?!?br/>
“張大人,莫要在說了!”
“莫要多言,照做便是?!?br/>
駱粥走到高臺之上冷聲問道。
一陣韁繩拉緊馬兒嘶鳴的聲音響起。
喊殺聲近了些,
朱明面色慘白的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道。
“至于你,駱粥!”
“嗯?!?br/>
“何其可笑?”
“下官,領命?!?br/>
已然血流成河,
“我等都會為先生作證的!”
身后有同僚勸道。
“此乃清凈斯文之地!”
“駱大人,這是那些學子登記的冊子,上面有他們的畫像和籍貫……”
朱雀街前,
“你請命去國子監(jiān)可以,但是你給朕記住一點,萬萬不可在里邊隨意殺人,所有涉案之人通通帶回,帶回來之后,全部送往刑部大牢,然后這事情伱就不要在管了,朕自會連同三司,親自審理!”
“不過,你頂撞上官一事。”
“諾!”
朱明在龍椅頗有些坐立不安,如今都已經(jīng)過了午時,便是早朝都快要開完了,按理來說怎么都應該有一個回信才是。
那人還欲爭辯些什么。
駱粥收攏折子,
“名單收集得如何?”
謝文博狐疑道,按道理來說如今正是早朝的時辰,他應當正在和陛下解釋這兩日犯下的罪孽才是。
“區(qū)區(qū)一件飛魚服,”
朱明心中越發(fā)不安對著殿外開口道,
“駱粥?”
“其身正,不令而行;”
望著底下那些官員沉聲道。
朱明說罷望著四周癱軟的朝臣道:“此事,朕自會徹查,爾等,且安心在都察院待著吧?!?br/>
“倒是省了一番搜查的功夫?!?br/>
“大人這,這……”
“他怎么會來此?”
謝文博聞聲心頭一震,可面色確是沒有絲毫改變,伸手扶住那學子后沉聲問道。
“爾等,先溫習下昨日的功課,”
身后名為張正全的千戶見狀皺眉道。
就在曹正淳退到門口的時候,朱明恍惚間有了什么不好的預感,鬼使神差的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逾越之事,朕允許你自行決斷,先斬后奏!”
“倒也有這個可能。”
……
“唉……”
周千戶聞聲雙腿打顫道。
周千戶的余光落到了那十幾名面容陌生的錦衣衛(wèi)身上,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至少現(xiàn)在動手,還有一絲絲生機,想來此間之事,他們事后定然會上報陛下,自己等人全都是被脅迫的,未必會死。
余下的十來人見狀,慌忙從懷中掏去,應當是有什么表明身份的牌子。
周千戶好不容易穩(wěn)住心神后又面露悲嗆道,要知道這幾張折子上密密麻麻寫滿了人名,粗略看去也是超過了一千人,也就是說要將這國子監(jiān)屠了一大半。
仿佛天崩地裂,
此時,
“還愣著干嘛?”
“等等!”
可為了避嫌,這幾日自己不僅沒有直接與那些參與游行的學子接觸,還時常來這學堂上課,給書院里其他清醒一些沒有參與此事的學生講解論語。
“曹公公,咱們?nèi)绾问呛???br/>
“駱大人……”
國子監(jiān),
而今頭顱出現(xiàn)在這輛馬車上,
“曹公公莫要動手,我們有……”
“大人息怒,下官這就去辦……”
“回稟大人,齊了!”
周千戶回想起剛死的張正全到底還是沒敢反駁,更沒敢提起“陛下”兩個字,只是面露祈求的問道,說話間嘴皮子也不利索起來。
那人慌張道。
“下官,在。”
“嗯!”
朱明強壓下腦袋里天旋地轉的感覺,雙手緊緊地抓住欄桿,雙目死死的注視著宮門外跪著的那道身影。
駱粥便已經(jīng)領人來到國子監(jiān)門外,馬蹄踏地的聲響打破了里面平靜的氛圍,在大門處有離得近一些的學子,望著蠻橫闖入的錦衣衛(wèi)訓斥出聲道。
“臣,在!”
周千戶小跑到駱粥身旁道。
眾人齊聲道。
……
率先把事情的性質定了下來。
“只盼大人能在陛下面前交代過去?!?br/>
始料不及的是領頭那人充耳不聞直接策馬撞了上來,幾名出聲的學子直接被撞飛出去,癱倒在地,生死不明。
“先生,真乃大度量!”
半個時辰后,
“還請大人過目?!?br/>
反手一刀便捅了出去,
眾人聞聲看了一眼身旁滿身殺氣的青龍,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嘴里敢蹦出一個不字,那柄鋼刀便會落下。
“嗯,但愿他們無憂吧。”
所有人都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錦,錦,錦衣衛(wèi)來了!”
一個時辰后,
“你……”
“錦衣衛(wèi),他們來此干嘛?”
行至午門之時,
“此意為……”
駱粥走后,朱明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個身披甲胄的禁軍統(tǒng)帥身上,望著他干凈的衣著,語調(diào)中莫名的帶著幾分淡淡的疏離。
“爾等,先行自習吧?!?br/>
朱明思索許久最終還是擺了擺手道。
有年老的太監(jiān)奉旨過來出聲詢問道,
“你們自己選吧?!?br/>
謝文博拍了拍那學子的肩膀搖頭道。
“傳朕旨意!”
“呼……”
就在周千戶疑惑的時候,
“就是那狗賊駱粥,親自領人來的……”
丁修回稟道,攏共一百三十九名官員,便是那些在暗中執(zhí)行其他任務的人,也是不問緣由,強行抽調(diào)了過來。
“下官,下官……領命!”
當然,
丁修便帶著所有的緹騎離開了。
“丁修,聽令!”
朱明冷聲下令道。
學堂內(nèi),
“不好!”
……
“嗯,去吧!”
駱粥思索片刻后下令道。
“都動手吧!”
駱粥將那前衣角甩到那人臉上道:“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朕的錦衣衛(wèi)親軍都司指揮使……”
“丁修,你記住,等到這里的學子死得差不多的時候,你立馬帶上青龍和所有的錦衣衛(wèi)緹騎,全部退守在國子監(jiān)外,離遠一些,盯死他們便是。”
“先生,快走吧!”
廣場上,
放眼望去,黑壓壓的站著一片人,除了那些挖坑的官員外,還有上千名精銳緹騎,一同安靜地等候著。
雖然這橫渠四句已經(jīng)被上輩子無數(shù)穿越古代的小說主角用爛了,可驟然聽來依舊是令人震聾發(fā)聵。
“臣,明白!”
朱明最終忍不住仰天長嘆道。
駱粥只是站在高臺上冷冷的看著,心中沒有太多的憐憫,他們不過是一群,早就沒了思想,一心只曉得某取功名利益的迂腐之人罷了,哪有又配堂堂正正的稱上一句讀書人?
周千戶入內(nèi)后率先出聲喝道,此時這般賣力,也是想著在駱粥面前留個好映像,挽回那場酒宴上的形象。
“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抽刀殺賊!”
“非要如此嗎?”
“便給了你頂撞上官的底氣了嗎?”
朱明的身子有些踉蹌,雙手扶著那溫潤的漢白玉欄桿這才堪堪沒有倒下,而身側的群臣確是癱倒了一片,更是氣急攻心者,直接昏厥過去,便是素來穩(wěn)重歷經(jīng)數(shù)朝榮辱的李知節(jié),也是腳下一個趔趄半趴在欄桿上,好險沒有從這上千步的臺階上滾落下去。
周千戶接過折子疑惑道。
丁修將幾張折子遞到了駱粥手中,上邊記載了前兩日國子監(jiān)內(nèi)所有游行學子的名字,大多本就是高官子弟,不少人都識得,加上官辦學府,就讀的學子都需要是登記造冊,自然不難統(tǒng)計。
可剛剛跑到一半,嘴里的話還沒說話,曹正淳就已經(jīng)到了他的身前,沒有預想中的場景,曹正淳直接一掌拍在他的太陽穴道:“殺了國子監(jiān)如此多的學子,果真是陛下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