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大哥,你得聽我的?!?br/> “看什么,你個潑皮還不快滾蛋,打擾勞資睡覺?!?br/> 床榻微涼,又是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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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今日有貴客。
不是別人,正是那......
“嘖嘖嘖,怎么說一個司馬也是個六品的官,這府邸,實在是。”來人嘆息搖搖頭,“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边€未進(jìn)府,就聽見那熟悉的“斯文”二字。
韓學(xué)究搓著滿是老繭的雙手,一見著府內(nèi)還有別人,忙是咳嗽幾聲以飾尷尬,背起手,大搖大擺的晃進(jìn)來。
沈流舒上前作揖,“韓學(xué)究好?!?br/> 韓學(xué)究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了一聲,算是回禮,比起先前在西樓所見,態(tài)度傲慢的很。
沈流舒并不惱,畢竟有求于人,此詩若問殷紅紅,怕是討不到半點(diǎn)好,還被算計在內(nèi),可若是學(xué)究,估計幾頓美味就能解決,何樂而不為。
“學(xué)究,請?!鄙蛄魇嬖缇蛡湎乱蛔雷迂S盛酒肉。
“別和讀書人虛以為蛇的,有辱斯文,實在有辱斯文。”韓學(xué)究嘴上雖這么說但手下可一點(diǎn)不留情,風(fēng)卷殘云之間,這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蛔雷硬耸€底朝天。
韓學(xué)究摸著肚子,“讀書人是只吃七分飽的。”
“嗝~”
沈流舒也不點(diǎn)破,學(xué)究倒是實在人,深諳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道理。
“行了,沈大人這大老遠(yuǎn)的叫讀書人來不會真的只是吃餐飯這么簡單吧?”
沈流舒也不矯情,拱了拱手,“晚輩確實有一事相求。”
“免談?!表n學(xué)究居然真就拍拍屁股走人。
迎面撞上一個牛鼻子,那老道士手中的雞腿被撞丟在地。
韓學(xué)究的新?lián)Q的衣衫也沾滿了油漬,他大喊了句有辱斯文,卻見來人竟然是......
“老光棍!?”
“韓二狗!?”
二人居然認(rèn)識。
風(fēng)馳電掣間,只見兩道殘影呼嘯而過,兩個年過古稀的老頭居然扭打在地。
一個揪胡子,另一個拽頭發(fā)。
兩個老家伙兒爭的是面紅耳赤,互不相讓,誰都不肯退半步。
明明土都埋了大半,可翻起舊賬仍舊像個孩童,認(rèn)死理,不含糊。
“五十年前,你偷吃別家的雞腿。是不是我替你扛了!”韓學(xué)究自認(rèn)是個讀書人,做人做事講究一個理字。
老神棍可不這么想,“你還好意思說。你偷看村口王寡婦洗澡被她家漢子追的滿街跑,不是我替你擺平的?!”
“你還有臉提,你個老不死光棍的,不是你說村口有江湖怪談賣,我能去?”
“好你個二狗,你自己覬覦王寡婦美色不說怪到老夫頭上,活該你考不中?!?br/> “呀哈!”韓學(xué)究最忌諱別人提及此事,氣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雙老眼瞪著老神棍,“好,這事咱們暫且不說,四十年前,讀書人家的的那只雞是不是你偷的?”
老神棍一口回絕,“不是?!?br/> 韓學(xué)究神情激動,唾沫橫飛,“你還狡辯,那年全村上下就這么一只雞,不是你偷的,那你那天吃的雞腿哪來的?明明就是你偷的,再者而言,讀書人是在乎一只雞嗎?偷雞摸狗之事,呸!”
“說多少次了,那只雞自己飛進(jìn)鍋里燙死的,我怕浪費(fèi)這才燒了吃,先前也不知道是你的啊,而且你不知道前不是吃的比我還香,吧唧的那個響啊?!?br/> “你!”
“三十年前......”
“二十年前......”
額......汗顏。
吵了大概半個時辰,許是累了,口干舌燥。這期間沈流舒倒是嘗試過勸說,結(jié)果可想而知。
老神棍啞著嗓子喘粗氣,“韓二狗,你來干什么?”
韓學(xué)究自然不能說他來這騙吃騙喝,腦子一轉(zhuǎn),明明累的不行,還要雄赳赳氣昂昂,“讀書人收徒弟,你管得著嗎你。”
“我呸你奶奶個老花嘴,還收徒弟。就你這樣,別人瞎了還是傻了認(rèn)你做師傅。”老神棍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只雞腿就往韓學(xué)究鼻子里塞。
“你!”兩人吵了大半輩子,韓學(xué)究就沒在老神棍手里討過一絲好,憋了半天蹦出幾個字,“有辱斯文,實在是有辱斯文。”
“你也就說個斯文,天天哪來的這么多斯文讓你辱?!崩仙窆髡f出了沈流舒的心聲。
“我告訴你老光棍,這小子我收定了?!?br/> “那可不行,這小子得給我的寶貝徒弟做夫婿?!边@話說的身后的女子一聲嬌嗔。
沈流舒這才看見那個令他日思夜想的姑娘,嘴唇微動,但聲音卻被淹沒在一陣辱罵中。
“你這是明搶、豪奪。有辱斯文,實在有辱斯文!”
“沒錯我就是搶了,你拿我怎么著吧?!?br/>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韓學(xué)究冷哼一聲,“你!有辱斯文!這九黎小子,勞資收定了?!?br/> 這就是兩個老潑皮啊。
“等等,你說什么,九黎?”老神棍一下抓住重點(diǎn)。
韓學(xué)究自知失言,忙是改口,“什么九黎八黎的,讀書人不知道?!?br/> 老神棍自然不信他,轉(zhuǎn)身沖著沈流舒一咧嘴,露出滿口的黃牙。
咕咚。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一個邁步,老神棍便用他那雙油膩的糙手抓住了沈流舒,上下其手。
嘴中還念念有詞,“嗯,不錯?!?br/> -------------------------------------
四人圍坐。
老神棍雖與韓學(xué)究不對付,但孰輕孰重還是分的清。
他此時眉頭緊鎖,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九黎不是小事,雖然初步估計,但不排除錯判的可能?!?br/> 九黎,九黎,九黎。這一個月他聽過太多九黎了,即使殷紅紅解釋過一番,可他仍然很迷惑,“敢問兩位前輩,到底是如何看出晚輩是九黎?可有什么辦法能確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