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久久久午夜,久久久国产精品久久久,成人久久18,亚洲久久视频,亚洲最大成人综合网,久久成人中文字幕,国产成人宗合

甜曉小說閱讀網(wǎng) > 歷史軍事 > 隱秘而偉大

隱秘而偉大 第三十二章

在顧耀東被拉進來的一瞬間,一隊警察從他原本想逃走的那個方向沖了上來。如果不是夏繼成將他拉進來,他剛剛就和警察迎面撞上了。
  ?
  屋子里一片寂靜。顧耀東死死瞪著夏繼成,瞪得眼睛都發(fā)酸了他也沒眨一下,似乎只有這樣瞪著,眼前這個不知是人還是幻象的處長才不會消失。他從未想過和夏繼成的重逢會是在這樣突然而混亂的狀況下。除了意外,更是讓人鼻子一酸的驚喜。
  ?
  開口時,他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顫抖了:“……處……夏監(jiān)察官?!?br/>  ?
  “不叫處長了?”夏繼成靠在門邊淡淡地問道,他通過門上的玻璃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心思全在外面,甚至都沒正眼看一眼顧耀東。
  ?
  顧耀東咧嘴笑了,輕輕喊了一聲:“處長?!彼Φ媚敲窗残模坪跻呀?jīng)忘了門外還有一堆荷槍實彈的警察正在瘋狂地搜捕他們。在處長面前,他依然笑得像朵干凈陽光的向日葵。
  ?
  夏繼成仍舊沒看他,只是伸手扳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扳向了正對門口的方向。于是兩個男人就這樣站在門兩側(cè),用同樣的姿勢握著槍,同樣望著外面。
  ?
  是年夏天,吳仲禧以國防部中將部員職銜去了徐州剿總后,由于有吳石親自撰寫的介紹信,夏繼成得以順利出入機要室。就在兩天前,總司令劉峙和副總司令杜聿明前往前方視察,吳仲禧在劉峙的參謀長李樹正的陪同下,在機要室看到了作戰(zhàn)地圖,二萬五千分之一的軍用地圖上,詳細標明了國共雙方部隊的駐地、番號、兵種等,把東起海州、西至商丘的整條戰(zhàn)線的形勢反映得清清楚楚。吳仲禧暗中記錄下了主要部署,將情報交給了夏繼成,并命他即刻返回上海,經(jīng)上海的情報線將這份對整個戰(zhàn)局至關(guān)重要的情報發(fā)往中央。
  ?
  老董已經(jīng)將近來的不利情況全部告訴了夏繼成,但這是必發(fā)不可的情報,夏繼成最終決定將情報拆分成段,分批發(fā)送,每次在十分鐘之內(nèi)結(jié)束。今天是約定的收發(fā)報日子,就在剛剛,第一段情報順利發(fā)出了。
  ?
  陰暗的走廊里充斥著雜亂的腳步聲,手電筒四下晃動著,兩隊人馬正舉著槍踹開每個房間門,逐一搜查。顧耀東和夏繼成藏身的房間就在走廊的中間位置,眼看敵人從兩邊合圍過來,越來越近了。
  ?
  顧耀東持槍盯著門外,夏繼成走到窗邊朝樓下望去。院子里有幾名負責(zé)巡邏的警察經(jīng)過。
  ?
  “長進不小?!毕睦^成盯著樓下,低聲說道。
  ?
  “我知道。”顧耀東盯著走廊,也低聲說道。
  ?
  兩個人終于都笑了。許久未見,如今再見卻像是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一切都那么熟悉。千言萬語不用說出口,似乎一切都是了然的。
  ?
  樓下巡邏的警察走遠了,院子里恢復(fù)了黑暗。
  ?
  很快,鐘百鳴就帶人搜到了顧耀東和夏繼成藏身的房間門口,他一腳踹開房門,屋里卻空無一人,只剩窗戶還開著。他沖到窗邊一望,窗外墻上有一根下水管一直伸到一樓。顯然,他的大魚就是順著這根水管逃走了。
  ?
  院子里響起低沉的油門轟鳴聲,一輛黑色轎車從遠處一躍而出,朝醫(yī)院大門方向沖去。鐘百鳴從樓里追出來朝轎車開了兩槍,子彈擊中車尾,火花四濺。
  ?
  鄭新趴在塔頂迅速瞄準朝轎車開了一槍。子彈從駕駛座斜前方的玻璃射入車內(nèi)。轎車晃了晃,但并沒有停下,很快消失在步槍瞄準器的視野中。鄭新放下了槍,他非常確定,自己剛剛打中了開車的那個人。
  ?
  沈青禾的貨車停在鳳陽路電車站附近。周圍很安靜,幾乎沒有人往來。顧耀東在電話里說如果等到七點半還不見他現(xiàn)身,她就必須撤離,可她還是執(zhí)著地等到了八點。已經(jīng)八點了,整整晚了半個小時,顧耀東依然沒有現(xiàn)身。
  ?
  沈青禾開著貨車,以鳳陽路電車站為中心,一圈一圈往外搜索。最后開回到了福安弄外。弄堂里很安靜,從車里望去,顧家亭子間和顧耀東的房間都黑著燈。顧耀東沒有回來。沈青禾只覺得心跳越來越慢,越來越沉。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依然固執(zhí)地不肯做任何猜測。在車里坐了片刻,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
  在顧耀東重回警局遭到嚴刑拷打的那天,她曾經(jīng)帶他回自己的舊公寓住過幾日。一個急剎車,貨車停在了公寓外。樓上的房間果然亮著燈,沈青禾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
  她匆匆上樓,從過道一個花盆下摸出鑰匙開了門。屋里只開了一盞臺燈,光線有些暗。一個穿白襯衣的男人背對著她站在臥室里,似乎在收拾什么東西。沈青禾下意識地認為是顧耀東,也沒有多看。此時她的注意力還在門外。因為怕被跟蹤,她又觀察了片刻,確認安全后才關(guān)了門。
  ?
  “我在車站等到八點,還以為你出事了!”因為太多擔(dān)心,沈青禾語速很快,幾乎是一股腦地往外倒,“我開車在鳳陽路附近轉(zhuǎn)了一大圈,又到福安弄找,看你也沒回家,我都不敢去想你是不是……”
  ?
  男人從臥室走了出來,當昏黃的燈光映在他臉上時,沈青禾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夏繼成,一時間愣住了。
  ?
  夏繼成笑著關(guān)上了臥室門:“顧警官這會兒應(yīng)該到家了?!?br/>  ?
  沈青禾怔怔地望著他,紅了眼睛。仿佛老友久別重逢,心有千言無語,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夏繼成只是看著她笑了笑,走到窗邊靜靜看著外面的情況。
  ?
  “好久不見。”沈青禾輕聲說道。
  ?
  “最近可能會經(jīng)常見了。”
  ?
  “顧耀東說有人在鳳陽路以北發(fā)報,是你?”
  ?
  “對?!?br/>  ?
  看得出二人心里都不平靜,但卻一直在用平靜的態(tài)度說著無關(guān)個人,只關(guān)乎任務(wù)的事情。
  ?
  沉默片刻,沈青禾問道:“為什么突然回上海?”
  ?
  “有一份情報,事關(guān)長江以北的戰(zhàn)斗,要經(jīng)上海發(fā)往中央?!?br/>  ?
  “警察局和保密局啟用了新的偵訊機器,正在全城嚴查,這段時間電臺很容易暴露?!?br/>  ?
  夏繼成沒有說話。
  ?
  沈青禾看著他,明白了過來:“這是必須要冒的險?!?br/>  ?
  “對。”
  ?
  “你說,需要我們怎么做?”
  ?
  “我的發(fā)報員被槍手看見,可能已經(jīng)暴露了。我需要重新找一名發(fā)報員,手法要熟練,發(fā)報速度要快。”
  ?
  “好,我和顧耀東來想辦法,星期三之前一定找到。還有嗎?”
  ?
  “還有,就是要演一出戲?!?br/>  ?
  夏繼成打開臥室門,桌上放著急救用品,還有帶血的繃帶。沈青禾詫異萬分地看向他。果然如她所擔(dān)心的一樣,顧耀東受傷了。夏繼成告訴了她事情的整個經(jīng)過,以及接下來需要他們?nèi)齻€人共同完成的一場戲。槍傷本身并不嚴重,但中槍這件事嚴重到足以摧毀顧耀東。
  ?
  “只要這場戲演好,就能安全過關(guān)?!毕睦^成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拿起外套,看了眼手表,“我必須回去了。這幾天我住在金門飯店,如果有事,就以做生意的名義找我?!?br/>  ?
  兩人擦肩而過時,沈青禾終于還是下定決心拉住了他的胳膊。
  ?
  “給我?guī)追昼姇r間,讓我做個匯報吧。關(guān)于你離開上海這段時間我的所有情況?!?br/>  ?
  夏繼成笑了笑:“我從電臺聽到過上海的情況。很替你們驕傲?!?br/>  ?
  “不是上海,是我?!?br/>  ?
  又是片刻的沉默。
  ?
  “你離開前,留給我的最后一個任務(wù)是和顧耀東搭檔。這個任務(wù)我完成了,但不是僅僅當作任務(wù)來完成的。我想我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故事了。”
  ?
  曾經(jīng)的戀人犧牲后,沈青禾是唯一一個走進過夏繼成心里的人。但他最終選擇了將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現(xiàn)在聽到這番話,仿佛是兄長聽到妹妹說她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真心替她高興。
  ?
  “不管這個故事平平淡淡還是轟轟烈烈,也不管最后結(jié)局如何,對我而言都是無可替代的。所以我現(xiàn)在也終于明白,你的那個已經(jīng)結(jié)束的故事,對你而言有什么樣的意義。今天站在這里,我也終于可以誠實地、坦坦蕩蕩地說一句,我一直很擔(dān)心你,一直很想你。但這些擔(dān)心和惦念是作為同志、戰(zhàn)友和親人。”
  ?
  “從上海到南京,又從南京到上海,這么長時間,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的匯報?!?br/>  ?
  “希望這個匯報能讓你放心。當年你拼命救下來的那個女孩,現(xiàn)在總算不用你操心了?!?br/>  ?
  “我現(xiàn)在也可以很坦誠地說,當年救你,對我而言也是一個意義非凡的故事?!?br/>  ?
  沈青禾笑了,這一次,她大大方方地握住了夏繼成的手:“老搭檔,歡迎回上海?!?br/>  ?
  福安弄的路燈已經(jīng)滅了,遠遠望去,沈青禾看見整條弄堂只有顧耀東家透出燈光。她走到家門口抬頭望去,依然是顧耀東在房間的窗口放了一盞臺燈,燈光剛好照亮家門口。沈青禾會心一笑,頭頂?shù)囊黄瑹艄庾屗齻涓刑嵑蜏嘏?br/>  ?
  顧耀東坐在床邊,沈青禾替他扣上了睡衣扣子:“暫時已經(jīng)止血了。這段時間你不能去醫(yī)院和診所,換藥的事就交給我?!?br/>  ?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能演好這場戲。對了,今天處長夸我有長進了?!?br/>  ?
  “他也夸我終于不用讓人操心了?!?br/>  ?
  二人相視一笑。
  ?
  “顧耀東,謝謝你?!?br/>  ?
  “謝我?謝我什么?”
  ?
  “很多很多。比如……這盞燈,很亮,很溫暖?!鄙蚯嗪掏劬镉持∨_燈橘黃的光,看起來有著動人的暖意。
  ?
  從明天開始,他們將要共同接受一場巨大的考驗。但此刻他們沒有絲毫畏懼,因為現(xiàn)在他們不僅有已經(jīng)變強大的彼此,還有夏繼成。三個原本天各一方的人,命運卻奇妙地交匯在了一起。
  ?
  第二天,技術(shù)員按照鄭新的描述畫出了那名發(fā)報員的畫像,警局很快下達了秘密搜捕令。但這并沒有結(jié)束,天不亮的時候,鐘百鳴就接到消息,那輛被遺棄的黑色轎車在一條僻靜的小路里被找到了。駕駛座椅背上發(fā)現(xiàn)了彈孔和血跡,按位置和彈道推測,開車的人應(yīng)該是左側(cè)身體中槍,肩部或者上臂都有可能。鄭新沒有看見開車的是什么人,不過這個人帶著槍傷,要找出來應(yīng)該不困難。
  ?
  但是鐘百鳴心里還有另一團疑云,鄭新曾抱怨當時有警察用手電筒亂晃,否則他第一槍就打中發(fā)報員了。真的只是亂晃嗎?還是有人混在昨晚的隊伍里,故意暴露狙擊手?
  ?
  就在滿腹疑問時,鐘百鳴站在刑二處的辦公室門口,看見顧耀東的位置空著。
  ?
  “李隊長,顧耀東呢?”
  ?
  “早上打電話來,說生病了,請一天假?!?br/>  ?
  鐘百鳴警覺起來:“顧警官什么病?”
  ?
  “昨天刮大風(fēng),那糊涂孩子晚上睡覺沒關(guān)好窗戶,發(fā)燒了。”
  ?
  昨天晚上有人中槍,今天他就請病假,事情會這么巧?回辦公室后,鐘百鳴立刻叫來趙志勇,讓他帶人和自己一起去“探望”顧耀東。剛穿上外套準備出門,方秘書忽然敲門進來了:“鐘副局長,齊副局長請您去他辦公室一趟?!?br/>  ?
  “現(xiàn)在?”
  ?
  方秘書賠笑:“是。他說想介紹您認識一位客人。”
  ?
  鐘百鳴也笑著:“我現(xiàn)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回來再說吧。”
  ?
  “是位貴客。您還是去一趟吧?!?br/>  ?
  鐘百鳴有些憋火:“齊副局長的貴客,我見不見應(yīng)該不重要吧?”
  ?
  “這個……您還是去吧,齊副局長說您會很感興趣的?!?br/>  ?
  再推辭就顯得不識抬舉了,鐘百鳴只得把外套一扔,惱火地去了齊升平辦公室。
  ?
  門口站了兩名穿軍裝的警衛(wèi),里面?zhèn)鞒鲫囮囆β?。他心下納悶,莫非軍隊來人了?自己好像和軍隊沒什么瓜葛。敲門進去,只見齊升平和一個男人坐在沙發(fā)上談笑風(fēng)生,茶幾上擺著茶壺和兩只杯子。兩個人看見他,都沒有起身的意思。
  ?
  “齊副局長,您叫我?”鐘百鳴一邊說話,一邊打量著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他穿著筆挺的軍裝,挺闊的軍用呢子大衣,皮鞋錚亮,整個人很隨意地靠著沙發(fā),蹺著二郎腿,手也很隨意地搭在沙發(fā)背上,一看就和齊升平關(guān)系匪淺。
  ?
  齊升平:“給二位介紹一下吧。這位是鐘百鳴,鐘副局長?!?br/>  ?
  夏繼成瞄了鐘百鳴一眼,接著喝茶。
  ?
  齊升平:“這位和你可是有淵源的??!你當初調(diào)來警局刑二處,就是接他的班。”
  ?
  鐘百鳴很是意外,他見過夏繼成的照片,一時竟沒認出眼前這個軍官就是本人。他和警察時期的神態(tài)、氣質(zhì)完全不一樣了。
  ?
  “夏處長,久仰大名。”鐘百鳴下意識地伸出手去,以為初次見面總是要握個手,但夏繼成絲毫沒有起身握手的意思。他只能尷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
  夏繼成一臉客套地笑著:“我已經(jīng)不是警局的人了,還是按規(guī)矩稱呼吧。別介意啊鐘副局長,怕亂套?!?br/>  ?
  “怎么會呢。久仰大名了,夏監(jiān)察官?!辩姲嬴Q臉上一直掛著和平常一樣的笑容,但心里極不是滋味。
  ?
  齊升平招呼他坐下了。鐘百鳴看著夏繼成給齊升平的杯子里倒茶,但并沒有人要給他加一只杯子的意思,只覺得更別扭了。兩人甚至根本不在意他的存在,自顧自地聊著警局往事。那些都是鐘百鳴來警局之前的事,他一無所知,于是也插不進嘴。兩人越是熱絡(luò),便顯得杵在旁邊的鐘百鳴越發(fā)難堪。
  ?
  齊升平:“真沒想到你這一趟去南京,再回來就已經(jīng)是少將了。這可是和段局長平級了啊?!?br/>  ?
  “晚輩始終是晚輩,在您面前就不提這些了?!毕睦^成一臉謙卑,給足了齊升平面子。
  ?
  齊升平很滿意地笑了,似乎這才想起鐘百鳴的存在:“在南京,應(yīng)該經(jīng)常能見到田副署長吧?我們鐘副局長當初就是他欽點調(diào)來警局的。他可是田副署長的得意弟子?!?br/>  ?
  鐘百鳴隱隱有些自豪:“承蒙田副署長信任,只希望在警局有所作為,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
  夏繼成一臉淡漠,“哦……我跟田副署長來往不多,跟唐總署長倒是經(jīng)常一起吃飯打牌?!狈笱芰藘删?,他便轉(zhuǎn)回臉看向了齊升平,“說起當初的王科達通共案,總署長還記憶猶新,夸您辦案嚴謹不茍,堪為典范。”
  ?
  鐘百鳴臉色更難堪了。他總算明白齊升平為什么要讓自己來這一趟,什么貴客,什么新老刑二處處長見面,不過是想炫耀他的人脈關(guān)系罷了。
  ?
  正想借故起身告辭的時候,齊升平笑著拍了拍夏繼成的左肩膀:“那件事,我知道你在南京也沒少出力?!敝灰娤睦^成身子微微一斜,臉上有些抽搐,似乎被人拍到了痛處。鐘百鳴的神經(jīng)猛然一跳。夏繼成換了個坐姿,看起來更像是為了掩飾肩上的疼痛。
  ?
  鐘百鳴:“夏監(jiān)察官……您不舒服嗎?”
  ?
  夏繼成裝傻:“什么?”
  ?
  “我看您好像肩膀有點……”
  ?
  “哦。關(guān)節(jié)痛。上海這天氣,一到秋冬交替就濕冷得受不了……鐘副局長很細心啊?!?br/>  ?
  “我剛來上海的時候也是這樣。我認識一個很有名的中醫(yī),讓他給您做做針灸,立竿見影。”
  ?
  夏繼成笑著:“好意心領(lǐng)了。我沒有這個空閑時間。”
  ?
  鐘百鳴盯著他,半開玩笑道:“您這可有諱疾忌醫(yī)的嫌疑啊?!?br/>  ?
  齊升平揮揮手示意鐘百鳴不用再勸了:“你是不了解我這位老弟。他隨性慣了,誰勸也沒用,等到哪天他自己痛得受不了,自然就知道去找大夫了?!?br/>  ?
  夏繼成哈哈笑著,鐘百鳴臉上也堆著笑,眼睛卻像鷹一樣盯著夏繼成,渴望從他的笑容里看出點什么破綻。
  ?
  齊升平:“言歸正傳。夏監(jiān)察官這次來上海,是奉國防部監(jiān)察局之命,參加市政府行政大會督辦禁舞案。白天都在市政府,只有晚上得閑,想約警局的各位聚一聚?!?br/>  ?
  夏繼成:“我在金門飯店訂了包間,鐘副局長晚上也賞臉來吃飯吧?”
  ?
  鐘百鳴:“鐘某的榮幸,一定來為您接風(fēng)洗塵?!?br/>  ?
  夏繼成回警局的消息很快傳回了刑二處。二處警員推推擠擠地站在走廊盡頭,朝齊副局長辦公室張望著。每個人都在手忙腳亂地整理警服,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
  趙志勇一個人站在遠處,他很想過去站在刑二處的隊伍里,可是走了幾步又猶豫了。不知道為什么,在刑一處當了這么久隊長,潛意識里他還是拿自己當二處的人??墒沁@一刻,他忽然悲涼地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是,并且再也不會是刑二處的人了。他黯然地轉(zhuǎn)過身,朝遠處走開了。
  ?
  等了十多分鐘,齊升平的辦公室開了門。眾人趕緊齊刷刷地站直,刑二處這幫警員很少會集體展現(xiàn)出如此颯爽抖擻的精神風(fēng)貌。
  ?
  夏繼成披著呢子大衣,戴著軍帽,身后跟著兩名警衛(wèi)員,意氣風(fēng)發(fā)地朝刑二處一幫警員走過來,臉上依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很清楚,鐘百鳴已經(jīng)上鉤了,這會兒他正像一只垂涎獵物的獵犬一樣跟在自己后面。
  ?
  李隊長:“立正!敬禮!”
  ?
  “處長好!”
  ?
  夏繼成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各位,好久不見?!?br/>  ?
  李隊長:“處長,歡迎您回警局!去二處坐坐吧!您回來大家都特別高興,都盼著跟您說說話?!?br/>  ?
  夏繼成:“我在市政府還有個會,時間上不允許了。另外,我現(xiàn)在也不是警局的人,這方面還是要注意分寸的?!?br/>  ?
  剛剛還雀躍的眾人,剎那間冷了下來。他們都很茫然地看著昔日最親密的處長,完全搞不明白他為什么說這些像打官腔一樣的話。
  ?
  鐘百鳴笑呵呵地安慰道:“夏監(jiān)察官有公務(wù)在身,大家多理解。聊私事,還是等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
  “各位,不打擾你們辦案了?!毕睦^成最后笑著客氣了兩句,便帶著兩名警衛(wèi)離開了。
  ?
  二處一幫人沉默地站了很久。
  ?
  鐘百鳴正送夏繼成朝停車的地方過去,李隊長一路小跑從后面追了過來。
  ?
  “處長……鐘副局長。”李隊長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那個……他們幾個年輕人,非要讓我來問問您,晚上有沒有時間,想請您去老地方吃個飯?!?br/>  ?
  “晚上我約了警局幾位副局長吃飯?!毕睦^成態(tài)度很冷淡。
  ?
  “那……那明天呢?反正總是要吃飯的,大家就是想給您接個風(fēng),說說話??茨懿荒艹橐活D飯的時間,或者今天晚點也行,我們等您,反正我們吃飯都晚……”
  ?
  “抱歉啊李隊長,公務(wù)纏身,諸多不便。我盡量吧?!?br/>  ?
  李隊長望著他生分的面孔,最終只能笑了笑:“沒關(guān)系。大家都理解,不能耽誤正事。”說完,他失落地回了樓里。
  ?
  鐘百鳴:“看得出來,二處這些警員對您感情很深啊。”
  ?
  “畢竟上下級一場,這些場面上的功夫,誰都是要做的?!边@話聽著已經(jīng)不是冷淡,而是冷漠了。
  ?
  但是鐘百鳴依然沒死心:“那倒未必。我代管過二處一段時間,雖然您人調(diào)走了,可他們一直視您為處長啊,尤其是顧警官……”
  ?
  夏繼成半開玩笑地打斷了他:“你這么說,讓別人聽見可要對我有意見了。我離開這么久,除了跟齊副局長有交情,跟局里其他人早沒有關(guān)系了。要說還占著這個處長位置,那是得隴望蜀啊?!?br/>  ?
  二人說著話,到了吉普車邊。一名警衛(wèi)跳下車開了車門。
  ?
  見夏繼成上了車,鐘百鳴忽然問道:“夏監(jiān)察官,您有段時間沒回來,上海變化很大啊。晚上就沒有到處走走逛逛?”
  ?
  “我倒是有心,就是市政府那幫官員不肯給我時間啊?!?br/>  ?
  “也好,現(xiàn)在治安亂,昨晚在同德醫(yī)院還有交火。就離您住的金門飯店不遠,您……肯定聽見了吧?”
  ?
  夏繼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脫掉警服以后,我好像沒那么敏感了。治安的事就交給你們操心吧。鐘副局長,晚上見?!?br/>  ?
  警衛(wèi)一腳油門,車子開走了。
  ?
  鐘百鳴覺得自己找到些頭緒了。住在同德醫(yī)院附近,左邊肩膀有痛感……這位夏監(jiān)察官恐怕不只是來上海開大會這么簡單。也許他就是昨晚在同德醫(yī)院中槍的共黨,但他始終沒有忘記另一個人,那就是顧耀東。夏繼成和顧耀東的關(guān)系之深,他早就有所察覺。一個左邊肩膀疼,一個突然請病假,究竟是湊巧,還是他們在唱雙簧想要掩飾什么?
  ?
  如果是唱雙簧,那么……是誰在掩護誰?
  ?
  鐘百鳴回辦公室后,再次叫來了趙志勇:“你現(xiàn)在去一趟顧耀東家,但是別說是我讓你去的,就以你個人的名義。去以后想辦法看看,他的左肩或者左臂有沒有槍傷?!?br/>  ?
  趙志勇很詫異:“您懷疑他是同德醫(yī)院那個人?”
  ?
  “我也希望他真的只是發(fā)燒了而已??!”
  ?
  “可是,局里已經(jīng)查出來通共的人是王科達……”
  ?
  “王科達被定罪,是真的通共,還是因為需要拿他應(yīng)付總署,你我心里應(yīng)該都有數(shù)。再說,誰能判定局里只有一只老鼠呢?也許還有人,他不是通共,而是就是共黨?!彼皖亹偵嘏牧伺内w志勇的肩膀,“我現(xiàn)在當然是希望排除他的嫌疑,萬一有事,也避免你被拖下水。這不算為難吧?”
  ?
  趙志勇心情復(fù)雜地朝他笑笑:“那我去買點吃的??床∪?,總不好空著手。”
  ?
  鐘百鳴掏出錢夾,抽出兩張美金給他。
  ?
  趙志勇推了回去:“不用了副局長,耀東是我朋友,他生病,我自己掏錢買點營養(yǎng)品是應(yīng)該的?!?br/>  ?
  “行了,你母親還等著你攢夠錢接她來上海動手術(shù)。跟我就不要客氣了。再說這算辦公事?!闭f著,他很體貼地把錢塞到了趙志勇手里。
  ?
  趙志勇只能收下了錢,可是沒有絲毫感動。自從上次在雜貨鋪聽見鐘百鳴下令抓那對夫妻的兒子做人質(zhì),他心里就像梗了一塊什么東西。鐘百鳴依然是那副和善的笑臉,對他也依然照顧有加,可趙志勇再也找不到那種親近的感覺了。
  ?
  趙志勇在食品公司買營養(yǎng)品時,顧耀東和沈青禾正在家里商量重新找發(fā)報員的事。沈青禾剛剛從米店回來,她和顧耀東提議的人選,跟老董想到的人選是同一個——周明佩。沈青禾前幾天已經(jīng)送她到城外安頓了下來,按規(guī)矩,明香裁縫鋪暴露,她應(yīng)該暫避一段時間再重新工作,但夏繼成的情報非同尋常,而周明佩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合適的發(fā)報員。沈青禾只能再去郊外和她見一面,是否冒這個險,要由周明佩自己決定。
桑日县| 东乌珠穆沁旗| 仪征市| 博客| 木兰县| 揭东县| 原阳县| 德庆县| 丰台区| 马鞍山市| 陆良县| 兴城市| 天津市| 琼结县| 石林| 香港 | 淳化县| 宿松县| 青铜峡市| 贵定县| 西城区| 关岭| 镇原县| 垫江县| 新乡县| 道孚县| 桂林市| 东城区| 剑阁县| 方正县| 康平县| 铁岭市| 敦化市| 武川县| 忻州市| 上杭县| 朝阳县| 乌拉特前旗| 安新县| 虹口区| 五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