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斌完全沒了之前的傲氣,臉上胡子拉碴,頭發(fā)留了很長,也沒有修理。
“楊飛同志,你好?!壁w文斌主動伸出右手。
楊飛裝沒看見,淡淡的道:“趙總!”
趙文斌尷尬的收回手,無助的看向施思。
施思輕輕碰了楊飛一下,笑道:“大家以前都是一個廠的,不要這么客氣了,都坐吧,服務(wù)員,你出去,我來泡茶就好?!?br/> 服務(wù)員擺好茶具,彎腰退出。
茶莊放著古箏音樂,輕輕的樂曲,配著古色古香的中式裝修,頗有意境。
這是二樓的雅座,坐在窗邊,可以看到車水馬龍的萬華路,以及對面的友誼商店。
楊飛頗有感觸的說道:“我記得,以前的友誼商店,是不許國人進入的,只做外國人生意,只接受外匯兌換券為貨幣。商店售賣的物品,價格昂貴,都是從外國進口,例如花生醬和好時巧克力,以及我國精美的工藝品。還有未被審查的西方讀物,像《紐約時報》。守衛(wèi)會阻止任何貌似國人的人進入商店?!?br/> 施思一怔,抬眼看向窗外的友誼商店,笑道:“說得你很老似的,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
“很久遠了嗎?也就剛剛改革開放那陣吧?”楊飛道,“現(xiàn)在的北朝國,和以前的我國,何其的像?”
“你去過北朝?”施思訝然。
楊飛心想,我說我后世去過,你信嗎?
“我只是想說,任何國家或企業(yè),封閉就要落后,落后就會挨打。唯一讓自己揚眉吐氣的辦法,就是變得足夠強大,讓對手尊重你,甚至害怕你。”
施思點頭:“這是大道理,但又很實在?!?br/> 楊飛道:“有人常說,窮了十八輩子,這得多倒霉?如果這么多輩人里面,有一輩人肯拼命努力,樹挪死、人挪活,哪怕不能從非酋變成歐皇,起碼也會有所改變吧?”
施思抿嘴笑道:“什么非酋,歐皇???我怎么聽不明白?”
楊飛失笑道:“非酋就是一生黑,運氣特別不好,倒霉到底。歐皇就是反義詞。”
“有意思。簡潔明了?!笔┧级似鸩璞?,饒有趣味的看著楊飛,仿佛發(fā)現(xiàn)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他。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楊飛能成功,果然有著不同凡響的氣質(zhì)和想法。
“今天趙總請我們喝茶,其實是有重要事情找你,我不過是個中間人?!笔┧夹Φ?,“趙總,你有什么事,就跟楊飛說吧?!?br/> 趙文斌臉色黑成了非酋,但又不能不說,道:“廠里的洗衣粉,滯銷了?!?br/> 楊飛呵呵一笑:“你不是找到新的經(jīng)銷商了嗎?”
趙文斌難過得要死,漲紅了臉道:“找了好幾個,但他們都失敗了。洗衣粉到了他們手里,壓根就賣不掉?!?br/> “咦?這怎么可能呢?”楊飛冷笑道,“之前不是供不應(yīng)求嗎?”
看著他得理不饒人的模樣,施思嫣然一笑,臉上泛起桃紅。
趙文斌面如死灰,因為喝了熱茶的緣故,嘴唇無比干燥,他不停的舔著唇皮,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賣不掉。那些經(jīng)銷商,也跑到農(nóng)村去銷售,可是,村民們不買。而且,農(nóng)村人都窮得很,兩塊錢的洗衣粉,他們都嫌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