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郁有些得意忘形,大聲招呼著小二,卻忘了他根本聽不懂。
“姑娘,這八二年的雪碧是……”小二撓著頭,雪碧聽不懂便罷了,八二年到底是哪一年啊。
溫郁沒忘這副身體喝酒無能,可又想開懷暢飲:“我的意思是,本姑娘酒量不好,有沒有我能喝的飲品?”
“小店有幾種果酒,數(shù)梅子酒口感最佳,適合不勝酒力的姑娘喝,您要不要嘗嘗?”
“就它了,先給我上一壺,我要好好敬敬咱們的衍王爺?!?br/> 梅子酒上桌,溫郁攔開劉沖倒酒的動作,笑得一臉殷勤地給墨錦衍滿上:“小妹溫郁,感謝衍王救命之恩,這杯酒我干了,衍王您隨意?!?br/> 一會自稱小妹,一會尊稱衍王。
墨錦衍對她的稱呼并不怎么滿意。
可她在興頭之上,墨錦衍也還未從那份擁抱中回味過來,便沒和她過多計較。
酒喝了,菜也吃了,溫郁因為一紙詔書也和墨錦衍稱兄道弟起來,時機算是成熟了,可墨錦衍卻打起了退堂鼓。
討得詔書時,墨錦衍還求了皇帝,重修與溫家的婚書。
當時皇帝并未同意,不是不看好這份姻緣,只是重修婚約容易,這皇家顏面,怕是不保。
若溫郁自愿嫁入皇家,皇帝絕不故意刁難,衍王正妃的位置,她也配當?shù)谩?br/> 若是不愿意,卻以婚書相逼,事情鬧大了傳到百官耳中,怕是不好收場。
于是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的任務,皇帝便交給墨錦衍去處理了。
“你愣著做什么,吃菜啊?!睖赜敉\衍的碗中瘋狂夾菜,她自己也吃得滿嘴是油。
墨錦衍回過神來,勉強符合:“不用管我,你自己多吃點?!?br/> “吃個飯吃得苦大仇深,見我赦免死罪,你不高興啊?!睖赜粲殖杂趾券偪裎耄斑€是衍王爺你沒帶錢,怕付不起賬?莫慌莫慌,你幫我脫罪,這頓飯我請都行?!?br/> “我能沒錢?”墨錦衍哼一聲,“你就是把整個襄城吃了,我也養(yǎng)得起?!?br/> “磨磨唧唧,你不吃我自己吃。”
酒足飯飽,溫郁腆著肚子打著飽嗝,看著一大桌子沒吃下的剩菜,覺得有些可惜。
喊來小二,讓他把剩菜打包起來,留著明日吃也好,歌舞坊的伙計們想吃也罷,總之浪費可恥,光盤行動到哪都要履行。
“你拿這么多剩菜做什么,難不成你還養(yǎng)了牲口?”
“養(yǎng)什么牲口,說得這么難聽?!睖赜舭琢怂谎?,“每一顆糧食都是農(nóng)民伯伯用汗水辛苦換來的,若是沒人吃,我留著明日自己吃。”
燭二行舔著嘴唇,朝溫郁指了指自己:“要不小的替溫姑娘分擔一些?”
“行啊,都歸你了?!?br/> 墨錦衍無奈搖頭,起身的瞬間恢復到王爺該有的做派,才剛邁出八珍居,便看見門外跪了一地的人。
他皺皺眉,立刻有燭一言護在身前。
為首的二人跪在最前面,見墨錦衍出來,咣咣磕著頭:“王爺,不知王爺微服到來,下官有失遠迎,下官……”
如果溫郁沒有猜錯,這兩位應該是劉二彪子的兩個親戚了。
可墨錦衍根本不聽他們說話,向前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跪地的人便挪著膝蓋,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王爺,襄城地方小,不如您屈尊下官家中……王爺……下官是襄城縣令……”
溫郁瞥了他們一眼,小跑著跟上墨錦衍的步伐。
別說這衍王爺除了在她面前沒尊嚴架子之外,對外人拽得還真像那么回事。
回到歌舞坊,給那位衍王爺安排好入住的房間,這才略顯疲憊地回到自己房間。
掏出火折子摸索著點燃屋內(nèi)的燈,火折子照過去的一瞬間,火光打在一個人的身上,差點把溫郁嚇死。
那人沒發(fā)出一點聲音,坐在溫郁房間的凳子上,看清來人是誰后,她這才哎呦了一聲,點燃燭燈:“哎呦,我的好師父,您老人家坐在這,黑咕隆咚也不吱個聲,把你小徒弟嚇死了?!?br/> “聽你師叔說衍王來了,為師過來看看?!?br/> “對了師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睖赜糇怨排d奮,從懷中掏出詔書來給季涼謙去看,并未察覺他臉色不對,“皇帝下旨,已經(jīng)赦免我的罪,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是小逃犯了?!?br/> 詔書寫得沒錯,也蓋了皇帝的大印。
季涼謙看完后又把詔書疊好,臉上并未出現(xiàn)為徒弟高興的表情。
反而多了一絲憂愁,甚至是有些擔心的,生怕溫郁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師父,你不替我開心嗎?”看出季涼謙表情上的不妥,溫郁的笑容凝固了一些,試探性問著。
“你能赦免罪責,為師自然替你高興?!奔緵鲋t頓了頓,沖她招手讓她坐下,“只是你赦免之后,恢復將軍嫡女的尊貴身份,為師擔心……”
季涼謙是擔心她棄漣殤教不顧,回到寧都享受富貴榮華吧。
溫郁覺得他的擔心有些多余,她和她那將軍爹本沒多少感情,雖為父女,可她穿書后不過見了兩次,要說父女情,也實在沒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