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死刑罪犯,不再是戴罪之身。
而是右衛(wèi)將軍之女,堂堂正正,做了回上等之人。
溫郁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大殿,一身淺藍色紗制衣裙,走動之下泛著點點閃光,從遠處看波光粼粼。
淡妝裝飾著她仿佛滴出水一般的面容,臉上掛著笑,讓人看了忍不住跟她一起笑起來。
手端餐盤走到臺階底下,輕跪低頭,動作輕柔,說不出的活潑甜美:“臣女溫郁,叩見皇帝陛下,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起來吧。”皇帝瞅著眼前水靈丫頭心情大好,“今兒午膳吃了你做的佳肴,朕便知曉是你變著花樣哄朕開心,聽錦衍說你又帶了節(jié)目,不知是什么新鮮玩意?!?br/> 溫郁起身,把餐盤交給一旁的公公:“陛下喜歡臣女做的菜肴,便是臣女的榮幸,給陛下準備的節(jié)目,也得等您嘗過我新做出的點心,不然您一會光顧著笑,可沒時間吃我的點心了?!?br/> “小丫頭總愛說大話,那便先嘗嘗你做的點心。”
餐盤擺在皇帝面前,依然如上次般令人垂涎。
皇帝拿起一塊仔細端詳,依然是奶香撲鼻,還有些許水果放在上面:“這點心為何物啊?”
“黃桃蛋撻,是臣女的強烈推薦哦,陛下您嘗嘗,若是不喜歡加黃桃,還有傳統(tǒng)蛋撻供您食用?!?br/> 皇帝嘗了一口,連連點頭:“不錯,表皮酥脆,內(nèi)里軟糯,奶香四溢?!?br/> 說著又夾起一枚球狀點心:“這又叫什么?”
“這叫泡芙,陛下吃的時候要小心哦?!睖赜粜⌒膬勺植耪f出來,皇帝已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泡芙里的奶油在擠壓下從上方的小孔擠出來,正好沾到皇子的鼻子上。
“陛下,您……”一旁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想提醒,又不好當(dāng)著諸位皇室和大臣的面說出口。
還得是溫郁敢言,立馬低頭淺笑,開口說道:“都說讓陛下小心了,不過陛下解鎖了另一種吃法,這叫富貴又開花,年年皆榮華。”
皇帝低頭看了看手中擠出奶油的泡芙,又用手摸了摸粘在鼻頭上的奶油,一句富貴又開花,年年皆榮華,真是說進皇帝心里了。
皇帝笑得都露出后槽牙了,用手絹擦了擦鼻子上的奶油,沖首領(lǐng)太監(jiān)喊道:“賞,賞,哎呦,好一個將軍之女,好一個溫郁啊。”
“既然陛下已經(jīng)提前笑了,趁著高興,再來看看臣女為陛下專門準備的相聲,所謂笑一笑十年少,祝陛下笑口常開,長命萬歲,越活越年輕?!?br/> 溫郁說完助詞,退到一旁的位置坐下。
連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哄人本事,當(dāng)著這么多王公大臣和后宮娘娘的面,一人獨領(lǐng)風(fēng)騷,不怯場,反而如魚得水。
好像有個那什么社交牛逼癥。
坐在她對面的墨錦衍沖她挑了挑大拇指,溫郁只覺得,自己但凡是個男人,哪怕是個莽夫,再哄皇帝兩次,沒準皇位都能傳給她。
目光從墨錦衍游走于坐在旁邊,以準王妃身份出席的寧梔身上。
溫郁挑了挑眉,沖她嘲諷一笑,再掃視的一瞬間,和一副時刻想沖過來磕頭的墨錦晟對上目光。
他坐得十分不安,想站不敢站,想說話又不敢說,他是真的害怕,溫郁突然出現(xiàn)在皇宮,莫不是想把他的秘密,當(dāng)著所有王公大臣的面,全抖落出來。
抖著腿嗑著手,墨錦晟儼然有了多動癥的前兆。
和他所表現(xiàn)出的恐懼與不安相反,大殿之內(nèi),因為相聲的表演,已沉浸在空前絕后的歡笑中。
“好,說得好,賞!”
一段相聲說完,皇帝大聲叫好著,要他們返場再說一段。
溫郁點頭沖兩位演員示意,別說返一場,就是返個五六次她都不再怕的。
成功只留給有準備的人,而溫郁,喜歡提前準備很多,肯下功夫。
所以她成功了。
相聲演員在返了三次場之后,終于在掌聲和叫好聲中鞠躬下臺。
邊吃宴席邊看相聲,溫郁親眼見到好幾個大臣都笑得噴了飯。
皇帝笑得連皺紋都加深了些許,把溫子鋒叫到殿前,夸他教女有方,以后好福氣會在后頭。
“你這女兒可是個寶貝,錦衍不爭氣,怎么就……”皇帝嘆了口氣,在眾多大臣面前,總要給自己的兒子留點面子。
更甚還有坐在一旁,早已被氣得綠了臉的寧梔。
女兒爭氣,溫子鋒這做父親的,竟沾了女兒的光:“陛下謬贊,小女從小調(diào)皮頑劣,難登大雅之堂,如有不到之處,還請陛下見諒。”
“溫愛卿不必妄自菲薄,你這女兒甚合朕心意,這錦衍也老大不小,不如……”
該不會又想給他們賜婚吧……
溫郁心里著急,也不顧什么禮儀教數(shù),開口打斷皇帝的話:“能讓陛下開懷大笑,是臣女的榮幸,既然陛下亦覺得臣女還算有些用處,不如陛下開恩,讓臣女討份賞賜如何?”
“郁兒,不得無禮?!睖刈愉h不敢讓她得寸進尺。
“好,你這丫頭做吃食討朕歡心,又奉上如此精彩的節(jié)目,朕便許你一份恩典,想要什么,盡管與朕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