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跑了三天到達襄城,溫郁也跟著病了三天。
他們離開寧都的第一個夜晚下起了雨雪,天冷得厲害,再加上風邪入侵的老毛病,依然是拜瀲情絕所賜。
到第三天晚上溫郁被背進漣殤教時,她已經(jīng)燒糊涂了,頻繁的咳嗽,還偶爾呼吸困難,一睡著就不容易叫醒。
連夜叫來陶星河,說是病理入了肺,有炎癥,怕是要治上一段時間。
“上次就提醒過你,用瀲情絕時避諱點老弱病殘,一回來就給我?guī)Я舜舐闊€讓不讓我睡覺了?!碧招呛舆叴蛑罚厡懼幏?,對著云息庭一直叨叨個不停。
“她多久能康復(fù)?”
“完全康復(fù)怎么也得個把月吧,炎癥引起的溫病大概要五到七天,最好找個丫頭過來,打擺子就用布沾溫水,擦她膝窩肘窩和大腿內(nèi)側(cè),能快速降溫?!?br/> 陸銀一聽要這么久,跳起來怪叫:“你不是神醫(yī)么,治病還能治個把月,你那些神丹妙藥呢,別舍不得用,快給我?guī)熋糜蒙??!?br/> 陶星河白了他一眼,放下筆:“不是所有病癥都一治就好,前年你斷了腿,不也在床上躺兩個月!”
季涼謙心疼地搖頭:“好了陸銀,你跟著學思去煎藥,順便把你艾姐姐叫來,郁兒這需要人照顧?!?br/> 陸銀答應(yīng)了一聲,帶著學思出去,陶星河忙完分內(nèi),站起來準備回去。
云息庭見狀攔住他:“你這就走了?”
“病看完了不走,我留下也沒事可做。”陶星河一甩胳膊,邁步離開,“這幾天你們輪流看著點,尤其她睡著的時候,咳嗽卡痰很容易把自己憋死?!?br/> 陶星河走后,季涼謙幫愛徒掖好被子,重重地嘆了口氣。
“息庭,你回去休息吧,剛回教中明日還有的忙,這里有我和艾歌看著,不用擔心?!?br/> 云息庭搖搖頭不肯走:“溫郁這場病因我而起,我豈能離開?還是我留下,你先去休息?!?br/> “我去休息?”季涼謙笑了笑,“待會艾歌來了,你倆共處一室,你不介意,我都替她覺得別扭?!?br/> 他說著,把云息庭往門外推:“郁兒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不在乎這一刻,等你空了再來換我?!?br/> 一步三回頭,云息庭回到自己院中。
他們的院子只有一墻之隔,臥房和臥房之間,也只隔著一道院墻。
以云息庭的耳力,溫郁每一次咳嗽,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夜色已深,無心睡眠,云息庭打開窗戶,手執(zhí)玉笛,吹起一段哀傷的樂曲。
……
翌日一早,漣殤教正殿。
云息庭坐在寶座上,手扶額頭一臉疲憊,正聽著教中管事匯報近期情況。
無非是些芝麻綠豆的小事,新收了幾個教眾,哪幾個棄教離開,近兩月盈利多少,修建房屋花費多少銀兩,還有多少人犯了錯,懲罰又是什么等等……
“財務(wù)問題匯報給季長老,人員變動賞罰獎懲找尹長老,還有沒有其他重要的事?”云息庭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青龍閣那邊有什么消息?”
“回教主,暫時沒有,自從年前朝廷圍剿之后,一切風平浪靜?!?br/> “下去吧?!?br/> 才剛趕走了管事,又迎來尹孤晨,他昨晚便聽說云息庭回來了,想著天晚沒去叨擾,這不一早就趕來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