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被動過手腳?”
林天祿聞言眉頭微挑,細細觀察,果然在王秋肩部察覺到一絲陰術(shù)痕跡。
“此術(shù)是...”
“引誘之用。”
茅若雨起身上前,略作辨識道:“一旦陰術(shù)啟動,他就會朝某個目標(biāo)無意識走去,算迷魂術(shù)式的一種拓展?!?br/> 聽起來,似被當(dāng)成了‘傀儡’?
林天祿沉吟片刻,隨手在其肩頭一掃,術(shù)式當(dāng)即泯滅。
“此術(shù)大概是在江蓋縣被種下...嗯?”
但他很快輕咦一聲,又側(cè)頭看了眼王秋的后腦勺。
深邃陰氣如跗骨之俎般纏繞在他的骨髓當(dāng)中,反借人體陽氣藏匿斂息,完全擴散至全身。
雖然陰術(shù)的痕跡被完美掩蓋,但他身上的精氣怕是無時無刻都在被大量消耗。
——這老哥,有點慘啊。
不僅被人戴了綠帽,身上還有陰狠術(shù)式扎根,或許沒幾年可活。
林天祿都不禁咂舌兩聲。
茅若雨好奇道:“先生有何發(fā)現(xiàn)?”
“他應(yīng)該在很久之前就遇過鬼魂,中了歹毒陰術(shù)。”林天祿隨手一掌拍在王秋的背上。
“咳!”
王秋當(dāng)即瞪大雙眼,吐出一口黑血,顯然已是徹底酒醒。
“我、我怎么...”他幾度想起身,但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竟完全沒了知覺!
“王先生。”
林天祿笑著開口道:“你身上殘留多年的穢物已被我除去,可能會脫力僵直片刻。待會兒喊小廝扶你去客房休息一晚便可?!?br/> 王秋剛想驚恐求救,但很快面露訝色。
因為他漸漸感覺到那股從小就盤踞在胸口的憋悶惡感在消退,全身雖提不起力氣,可神情卻前所未有的清明暢快,呼吸有力,仿佛整個人都煥發(fā)新生!
這、這...身體頑疾竟在痊愈?!
他心中又驚又喜,更覺遇見絕世高人,急忙張口想要感謝:
“阿巴阿巴阿巴——”
“......”
林天祿眼角微抖,無奈失笑道:“王先生慢慢開口,你現(xiàn)在渾身僵硬,不必著急。”
見其勉強冷靜幾分,他這才繼續(xù)問道:“不知先生幾年前是否接觸些陰邪之物?或者遇見過古怪之人?”
“我...十二年前...遇見一邋遢老道...街上突然朝我后背拍了一掌。”王秋咽了口唾沫,盡力回憶之際,嗓音也在逐漸恢復(fù):“至此之后,常年體虛畏寒,厭食困乏,甚至還長得與女子愈發(fā)相似?!?br/> “僅僅只是拍了一掌?”
“他說我命里注定...陰陽倒錯、索性作蛻陽純陰,以陰陽鼎爐為他護法...還有些神神叨叨的話已經(jīng)記不太清?!?br/> 王秋捂著胸口喘息兩聲,已然漸漸能挺身坐起。
林天祿聽得臉色愈發(fā)古怪,側(cè)頭與茅若雨對視了一眼。
陰術(shù)...花樣那么多?
茅若雨的表情也很微妙。
雖然她確實知道些偏門采補之術(shù),但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不過此術(shù)如今已解,王先生往后安心生活就好?!?br/> 林天祿收回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之后再遇見那邋遢老道,記得躲遠些,免得再遭不測?!?br/> “先、先生?您這是要離開?”王秋連忙想要起身,但雙腿仍是顫抖乏力。
“天色已晚,自然得走。”
見兩人當(dāng)真轉(zhuǎn)身離去,王秋心底著急萬分,拼命想開口挽留。
“先生我該如何...尋你!”
“你我同鄉(xiāng),有緣自會再度相見?!?br/> 林天祿只是笑著朝他擺了擺手,很快與茅若雨一同走下了二樓。
王秋踉蹌著跪倒在地,以肘撐地喘息幾聲,漸漸能感覺到氣力回歸,渾身愈發(fā)溫暖。
而這份暖意,卻更令他思緒翻騰不已,激動萬分地嘶聲大吼:
“先生,屆時我定會向您報恩??!”
...
漸入深夜。
驛站四周早已化作一片寂靜。
在一間旅店客房內(nèi),仍有盞燈燭閃爍搖曳。
而茅若雨如今正端坐于床榻,御寒外袍褪下,青絲披肩散落,露肩袒胸的寬松綢袍勾勒著豐腴胴體,在燭火映照中染上淡淡柔光,好似精致無暇的藝術(shù)品。
美婦嫵媚嬌顏上,正流露著絲絲緊張。
因為,她跟林天祿住在同一間客房內(nèi)。
雖是出于安全考慮,可如今當(dāng)真孤男寡女地共處一室,她心底仍略感忐忑。
但——
眼見林天祿推門走進屋內(nèi),她不禁美眸輕眨。
“先生,已與旅店掌柜好好聊過?”
“聊了不少?!?br/> 林天祿將掌柜熱情贈送的一壺清酒放到桌上,輕笑道:“近些時日,這驛站流量只多不少。而且那些途徑過路者大多都很異常,甚至還有不少奇裝異服者。”
按照掌柜所說,前兩日甚至還見到一位袒胸露乳的妖媚女子撐傘路過。
雖然面容美艷動人、氣質(zhì)清幽,但哪怕只是雙目直視,就令他感覺頭疼無比,待勉強回神后,就發(fā)現(xiàn)那女人身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茅若雨面露憂色:“聽這些描述,有不少鬼魂來到了這江蓋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