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江南小鎮(zhèn),輕霧籠罩,夜黑如死水。
兩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長空,驚得不大的江南小鎮(zhèn)上家犬狂吠不止。慘叫聲如同利劍般穿透每一個黑衣人的心臟,此時他們才終于想起今晚要面對的敵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豹子是西北黑道上碩果累累的金牌級殺手,手上人命無數(shù),單警察的命就不下十余條。五年前接買賣刺殺現(xiàn)在的老板,卻被老板反將一軍,直接活捉,也虧得現(xiàn)在的老板惜才,才留下了他這條命,之后他便反過來北上天津,宰了買家一家上下十四口人,用十四個血淋淋的人頭當作投名狀,加入新組織。隨后便如魚得水,跟著新老板出生入死,也算是忠心耿耿,尤其是他花心血組建起來的這支小隊伍,集中了五湖四海窮兇極惡的大悍匪,殺人的技巧更是五花八門,自從這支隊伍組建以來,他在老板面前更是順風順水,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唯一的條件就是老板碰到棘手的買賣時便由他們出面解決,這幾年綁架勒索殺人越貨這類的勾當都沒少干。這一次老板辦事不找他們,反倒從北邊兒花錢拉了支名不經(jīng)傳的隊伍過來,豹子就己經(jīng)一肚子二百五了?,F(xiàn)在事情辦砸了,卻要他們出面擦屁股,豹子有火不敢對老板發(fā),但是想想之前的經(jīng)歷,撒在對手身上那自然是水到渠成的。偏偏老板在他出發(fā)前說什么“你們是殺人這個行業(yè)的本科生,他們就是這個行業(yè)的博導(dǎo)”,這更讓豹子心中冷笑,鐵了心地今兒晚上要將幾個北方人統(tǒng)統(tǒng)扒皮抽筋,所以豹子此刻拿在左手的匕首也是獨有的彎曲刀尖的模樣,只有最嗜好剝?nèi)似さ乃胖?,用這樣的特制刀子,剝起皮來的手感那是嘩啦嘩啦的爽。
可是那兩聲連續(xù)的凄厲叫聲卻讓他徒然間毛骨悚然——如果沒有聽錯,那應(yīng)該是強子和大輝的聲音,而此刻不出意外,那兩個向來都是同進同出的邊境悍匪已經(jīng)變成兩具伏尸了,而且估計連子彈都沒有來得發(fā)射就被人秒殺。對方到底是誰?豹子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了,此刻他很后悔一開始的輕敵,正是這樣的輕敵讓他犯了一個極為致命的錯誤,給了對手可以逐個擊破的機會。
豹子靠在冰泥的墻上休息了片刻,剛剛的慘叫讓他提高了警惕,只有他這種手頭無數(shù)人命的兇徒才知道,人其實是一個很脆弱的動物,不比山上的山跳強多少。才十多分鐘的工夫,豹子背后都已經(jīng)被冷汗淌濕,不過他卻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精神高度緊張地注意著前后左右。
夜很黑,又下了薄霧,但對于藏在暗處的潛行者來說,卻是絕好的機會,就連豹子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剛剛頂著一個全身上下都是一片漆黑的潛伏者走過去。
窄巷寬度正好差不多一人高,諸振東一身黑衣,連臉上和手上都用河泥完全抹黑,雙手雙腳撐在兩邊的墻上,一動不動,仿佛已經(jīng)與江南水鄉(xiāng)的黑夜融為一體。
豹子已經(jīng)很小心了,但當自己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時,他還是全身猛然一驚,下意識地擰腰將左手的剝皮刀拉向身后,同時右手飛快向前邁出一步,飛快回頭??墒牵笫值牡堵淞丝?,甩在水泥墻上濺起一串火花,強大的反震力震得他自己虎口都發(fā)麻。
“難道是錯覺?”豹子飛快地回想著,可是還沒有得出最終答案的時候,持槍的右手手腕已經(jīng)被人牢牢抓住,推、引、拉、折一串足以讓人眼花繚亂的牽引動作后,豹子手上的槍和匕首都不見了,而他的正對面,正站著一個滿臉漆黑只露出兩只亮眼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