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珍在電話那頭說,“黃彪任職市檢期間,私下投資了廣和集團,經(jīng)商是違反紀律的,所以他一直偷偷干。后來廣和集團破產(chǎn),他露餡了,被開除,投奔了梁遲徽。陳年舊怨他沒有提過,梁遲徽完全不知情,收留黃彪是因為他認識市里的人物,他沒實權(quán),可中間牽線不難?!?br/>
何桑站在落地窗前,“梁遲徽不知情?”
“廣和集團那么大的問題,黃彪是后臺,梁遲徽如果知情,絕對不會收留他,這不是惹火上身嗎?梁家的男人多精明啊?!?br/>
“那他什么時候知情的?!?br/>
“去年吧。”黎珍通過老公的人脈確實仔仔細細打聽了一番,“去年黃彪和張氏的太子爺張承業(yè)在會所喝酒,梁遲徽以為黃彪背叛自己,畢竟張家、梁家上一輩有丑事,他雖然沒有和張家沖突過,心里是忌諱的。結(jié)果黃彪主動坦白了,張承業(yè)逮住把柄,勒索五千萬,可黃彪跟他多年,他生意場的底細,黃彪一清二楚,倆人是捆綁的,梁遲徽得知來龍去脈也根本沒法散伙了?!?br/>
何桑千頭萬緒,腦袋昏昏漲漲的。
她月初托付過梁遲徽,查廣和集團,查馮志奎。
而且在懷疑他的情況下,有試探、嘲諷和賭氣的成分,她其實沒抱希望。
黃彪是他身邊的大紅人兒,鞍前馬后的,他哪里舍得斬斷左膀右臂呢?
梁紀深那樣清正廉明,在處理辛欣這件事上,不是也拖來拖去的,實在觸犯他的底線了,才動她。
沒想到,梁遲徽這樣干脆果決,把黃彪送進局子了。
倘若不是他插手,黃彪是輕易撼動不了的。
護城樓坍塌年頭久遠,無從查證,了解隱情的同行又畏懼梁遲徽的勢力,打狗看主人,黃彪就是梁遲徽的狗。
欠了他如此大的人情,何桑迷茫自己拿什么償還他。
再者,護城樓是廣和集團所有工程死亡人數(shù)最多的,尤其何晉平的死亡,他不是普通的建筑工人,是驗收隊的小頭頭兒,他的質(zhì)檢測評可以決定工程的成敗,要么是廣和集團的“恩人”,要么是廣和集團的“仇人”。
何晉平巡視完工地,上報要求換一家公司承包工程,等于斷了廣和集團的財路,馮志奎對他恨之入骨。
這些內(nèi)幕公開,他是死于人為,死于意外,一定是焦點,父女關(guān)系也會曝光。外界不免聯(lián)想,梁遲徽是為了她舍棄心腹黃彪,好不容易平息的“照片門”風波,又要卷土重來。
何桑去浴室用溫涼水洗了個澡,整個人稍稍舒服了。
梁紀深下午兩點半回到冀省。
一進玄關(guān),何桑失魂落魄趴在貴妃榻上,沒察覺他。
露臺的陽光金澄澄的,光柱中央是亮白色,空調(diào)開得很足,她衣裳單薄,裹著曼妙玲瓏的胴體,姿勢無意間的風情,胸是胸,臀是臀的,挺翹鼓實,每一寸袒露在外的肌膚皎潔似玉。
她一眨不眨地失神,薄薄的窗紗拂過她睫毛,她也沒動。
梁紀深凝視她良久,穩(wěn)步走過來,手指節(jié)觸了觸她臉蛋,“怎么?”
何桑坐起,“你趕了一天行程,吃飯了嗎。”
“吃了?!蹦腥嗣摰敉馓?,“梁氏出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