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話畢分開,曹丕連夜城中穿梭,滿懷心事一路回到家中。
也虧他是曹操之子,不然恐怕就是被官府抓去,然后用五色棒拷打一頓。
自從曹操當年官居北都尉,在雒陽打死騫碩的叔父之后,曹操便更加注重夜禁之事。
所以凡有犯禁者,皆以五色棒拷打,讓其記下此次教訓,夜晚之后不可四處走動。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從法家為君定法開始,就沒過法加之于尊的概念,也極少將法用在貴人之身。
曹丕貴為曹操之子,雖然不可肆無忌憚踐踏明法,但平常官吏見之,也不會硬著頭皮去得罪。
畢竟大多人不是強項令,畏懼權貴乃是人們的通病。
曹丕甫一入家,便見甄宓抱著懷里孩子,房間而去。曹丕急忙追上問:“天色如此之晚,細君何意未眠?”
甄宓問聲回頭看見曹丕那張普普通通的臉,心中一頓失落,輕聲道:“孩子最近頗為鬧騰,故而一直未睡!”
甄宓也頗為煩惱,最近孩子好像不舒服一樣,一直鬧騰,常常還半夜醒來,讓她苦不堪言。
“有勞細君了!”曹丕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孩子,心中頓時一暖說道。
“夫主怎這般深夜才歸?”
曹丕微笑道:“剛與細君阿弟深談至今,明日請之過府一敘,細君早些安歇!”
甄宓心中一驚,她沒想到劉玄居然來到許昌了,不過按照時間推斷,此刻也的確到了。
至于曹丕為何不說名字,甄宓就知曉說的是劉玄,蓋甄宓只有兄長,并無幼弟。如此一來,這個弟弟就絕對不可能是他人。
唯恐曹丕看出她臉上有異常,便抱著孩子低頭說道:“夫主說的是,還需早些歇息!”說完便匆匆進房將門閂上。
自從在尉氏歸來之后,甄宓因為愧疚,是故以不舍孩子為由,一直都未與曹丕同房。
曹丕雖然覺得惋惜,但也并未強求,他妾室甚多,且家中家姬百計,根本不愁無人共枕。
看著關門熄燈的甄宓,曹丕扣了扣鬢角,嘴里嘟囔著:“怎生感覺頗有些不對?不管了,早些歇息,且看明日劉玄還有何等辦法!”
他是不敢做決定,更不會隨意聽信劉玄鬼話,堂而皇之把這件事跟曹操說。
他需要找人合計一番,確保沒有大問題再說出來。
不然萬一劉玄是他人暗碟,此來就是做無間道,坑他一把的。
那可就是光腚涼水配黃豆——嗝屁著涼。
伴隨著打更之人,敲打竹筒之聲,許都漸漸的陷入了寧靜當中。
高空萬里無云,斑駁稀少的星辰拱衛(wèi)著明亮的皓月,星光月光交相輝映,似如萬民與君王,相輔相成。
星光雖弱,也曾于皓月當空,黔首雖愚,亦有過奉養(yǎng)君父……
第二日劉玄卯時初刻即醒,在院內練習劍術及射藝,一個時辰左右再行洗漱沐浴,早飯完畢便準備出門。
一襲絳色緙絲外擺,琵琶袖道袍,頭戴大帽,腳踩復履,腰間一條絞絲宮絳垂膝下,寶劍懸掛于左腰,身配香囊,手持折扇。
在白仁的驅車之下,趕赴丞相府。
白仁一邊趕車,一邊小心詢問:“先生為何要去曹操家中?”
劉玄燒包的輕搖折扇,小聲回答:“有一些事需要曹丕助力,記住我與你所言,最近當要有準備,在下隨時可能返回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