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的這天清晨,蘇鷗若身著一身淺灰色長衫,跟在新晉自薦名單的學(xué)匠后頭排起了長長的隊。此時的她背上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行囊,還真有一副離家遠(yuǎn)行的模樣。
臨出門的前幾個時辰、甚至是前幾天,自家老爹就一直在她耳邊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她少開口、少出彩,盡量把自己個兒變成一只小得沒人認(rèn)得的螻蟻,越是沒人留意得到越是能盡早回家。
當(dāng)是時站在一旁的蘇常和盧臻洋拼命點著頭的模樣,蘇鷗若現(xiàn)在想起來仍舊清清楚楚。
說起來,這是她蘇鷗若第一次自己離家出門,而且還是正經(jīng)出門,不像是去街上閑溜達(dá),從踏進(jìn)造船廠那一刻起,她就得時刻記得自己不是原來的蘇鷗若了,更不是原來的女兒家了。
可這話說起來挺容易,做起來卻是截然不同的。
造船廠就建在入??谔帲蛑@里的搬運事宜諸多況且搬的都是些高聳入云的物件兒,故而造船廠里幾乎見不著什么高大礙事兒的樹,也尋不著什么樹蔭清涼的地兒。
每年七八月是最熱的時候,即便海邊頻頻有海風(fēng)吹來那也是夾著熱浪而來,每每碰上肌膚非但不覺都清涼,反倒覺得悶熱難耐。
頂著頭頂上的烈日,地上被烤成了火爐。整整等了兩個多時辰,蘇鷗若和這幫男兒家仍舊站在外頭候著,汗流浹背的一群人里開始有人不滿起來。
“敢問這位主使大人,何時放我們進(jìn)去?。窟@大熱的天兒,怕是要曬出個好歹來??!”有個男人身著淡黃色長衫,略有些干渴地啞著嗓子喊道。
一人開了口,就有別的人跟著附和起來,一時間大家都嚷嚷著要給個說法,何故這么久了都沒法兒進(jìn)到講習(xí)堂里頭去,即便不進(jìn)講習(xí)堂能挨著廊下.陰涼的地方站著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