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
“阿姐,你在看什么?”晉楚清梧立在大殿門口,扭頭看向方才急不可耐,現(xiàn)在卻忽然停下腳步的姐姐。
“……沒什么。”晉楚棲梧再次抬步,此時位于內(nèi)殿對弈的二人已經(jīng)被外間的動靜所驚動。姐弟二人進(jìn)入內(nèi)殿的時候,楚皇的視線已經(jīng)遞過來。
而和其對弈之人則起身立到一旁,向著二人微微俯身:“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棲梧?”楚皇略有些疑惑,“你們姐弟二人來這里做什么?”
“父親?!背收鋹刍屎?,后宮妃嬪稀少,也只有一女一子兩個子嗣。一家人私下里相處,倒是完全沒有皇室的拘謹(jǐn),姐弟二人稱父母為父親母親而非父皇母后。
“棲梧,有何事?”楚皇看向晉楚棲梧。
此來要說的事自然十分私密,不該有外人在場。但是晉楚棲梧不過頓了頓,便開口道:“父親,聽聞別國使者送來了請求聯(lián)姻的文書,可屬實?”
楚皇的神色變了變:“你這是聽誰說的?”
“父親別管女兒是聽誰說的?!睍x楚棲梧連問道:“是否有這么一封求親文書?求得是誰?是我還是阿弟?”
楚皇擺了擺手,滿殿宮人悉數(shù)退下。
“此事屬實?!背庶c了點頭,略有些頹然。
“那是我還是阿弟?”晉楚棲梧上前一步。
“是你?!背侍ь^,“棲梧,他們求的是你?!?br/>
晉楚棲梧后退了一步,隨即大喝道:“父親,我不要!我不答應(yīng)!”她眼中噙著淚,極力維持著不讓它掉下來。
楚皇嘆了口氣,抬手招了招,讓女兒來到自己身邊:“棲梧,父親在你心中就如此不顧你的感受不疼愛你嗎?”
“父親……”眼淚掉落出來。
“他們送來求親文書,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父親唯一的女兒,父親怎么會不心疼你呢?”
……
還未滿十五歲的晉楚棲梧,是千嬌百寵之中長大的女孩兒。聽聞自己不會遠(yuǎn)嫁別國,自然滿心歡喜。
此時的她,不通庶務(wù)不懂民生,更不知國與國之間的交際摩擦、縱橫捭闔。所以,滿心也只有歡喜。
不久之后,楚皇的近衛(wèi)同時也是侍棋忽然消失了。
晉楚棲梧旁敲側(cè)擊地詢問,打聽得知,邊疆戰(zhàn)事突起,他主動請戰(zhàn),成了統(tǒng)率千軍的將軍。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叫安晏,是安宰輔家的小公子。棄文學(xué)武不過三年,如何能上得了戰(zhàn)場呢?
……
太子已滿十歲,開始接觸政務(wù)了。他來棲梧宮的次數(shù)不得不減少,晉楚棲梧主動去見他的次數(shù)卻越來越多。
秋高氣爽,銀杏葉落了滿院。晉楚棲梧和弟弟對坐,向他詢問朝堂軼事。
“阿姐,政務(wù)冗雜,哪里有什么軼事?”晉楚清梧頗為老成地說道:“唯一能讓人提起一些精神的,便是邊疆傳來的捷報吧?!?br/>
“邊疆又傳來捷報了?”晉楚棲梧眸色頓亮,“他們何時能凱旋?”
“我參與戰(zhàn)事極少,知道的自然也不多。”晉楚清梧道:“只知道是安晏將軍率領(lǐng)的那支隊伍奇襲了敵營,殺得對方措手不及,一夜之間后退十里。”
“宰輔家中數(shù)位公子皆從文,沒想到小公子半路出家,居然也能有此成就。父皇對其青睞有加,每日都要夸獎許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