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夜里,孝文夜半醒來尿尿,聽到耳畔啜泣聲。他忙問她:“你咋了?”她背著身子啜泣得更緊了?!澳隳膬翰蛔虧?有病了?”她的啜泣變成壓抑著的嗚咽。孝文有點不耐煩了:“你不吭聲,半夜三更哭啥哩?喪模鬼氣的!”她轉(zhuǎn)過身來忍住了抽泣:“你是不是要休我?”孝文大為驚訝:“你因啥說這種沒根沒底兒的話?我剛剛?cè)⒛慊貋聿湃奶?,干嗎要休?既然要休你,又何必娶你?”她沉靜一陣之后說:“你娶我做啥呀?”孝文說:“這你都不懂?紡線織布縫衣做飯要娃嘛!”她問:“你想叫我給你要娃不?”孝文說:“咋不想?咱媽都急著抱孫子哩!”她的疑慮完全散釋,語句開始纏綿羞澀起來:“你不給我娃娃……我拿啥給你往出要……”孝文愣愣地說:“娃娃咋能是我給你的?我能給你還不如我自己要?!彼圻暌宦曅α耍骸澳阋娺^哪個沒男人的女人要下娃了?”孝文啞了。她羞羞怯怯地說:“女人要下的娃都是男人給的?!毙⑽挠兴盐?,隨口輕松地說:“那你怎么不早說?你快說我怎么給你?你說了我立馬就給你?!彼┛┛┬χ鴵ё×怂牟弊?,把肥實的*緊緊貼住他的身,她抓住他的一只手導(dǎo)向她的胸脯,隨之示意他撫摩起來。孝文不由地“哎呀”一聲呻喚,自覺血涌到臉上燒臊起來,渾身迅猛地鼓脹起來,巨大的羞恥感和洪水般涌起的騷動在胸腔里猛烈沖撞,對騷動的渴望和對羞恥的恐懼使他顫抖不止。他喘著氣說:“甭這樣……這不好!”她也微微喘息著說:“就這樣就這樣好著哩!”他慌亂地挺著,被她按到她*上的手僵硬地停在那兒,不忍心抽回也鼓不起勇氣搓摸。她的那只手從他的胸脯輕輕地滑向他的腹部,手心似乎更加溫?zé)岣蛹?xì)柔;那只手在肚臍上稍作留頓,然后就繼續(xù)下滑,直到把他的那個永遠(yuǎn)羞于見人的東西攥到掌心。孝文覺得支撐軀體和靈魂的大柱轟然倒掉,墻摧瓦傾,天旋地轉(zhuǎn),他已陷入滅頂之災(zāi)就死死抱住了那個救命的軀體。他已經(jīng)不滿足于她的摟抱而相信自己的雙臂更加有力,他把那個溫?zé)岬娜怏w擁入自己尚不寬厚的胸脯,扭動著身子用薄薄的胸肌蹭磨對方溫柔而富彈性的*,他的雙手痙攣著撫摩她的胳膊她的脊背她的肩頭她的大腿她的脖頸她的肥實豐腴的尻蛋兒,十指和掌心所到之處皆是不盡的歡樂。他的手最后伸向她的腹下,就留駐在那兒,不由得驚嘆起來:“媽呀!你的這兒是這個樣子!”他感到她在他的撫摩下不安地扭動著,一陣緊過一陣喘著氣。當(dāng)他的手伸到那個地方的一瞬,她猛乍顫抖一下就把他箍住了,把她的嘴貼到他的嘴上,她的舌頭遞進(jìn)他的嘴唇。他一經(jīng)察覺到它的美好就變得極度貪婪。孝文覺得又探入一個更加美妙的境地而幾乎迷醉。她的雙手有力地拖拽他的腰,他立即意領(lǐng)神會她的意圖,忙翻起身又躺下去。他急切地要尋找什么卻找不到朦朧而又明晰的歸宿,她的美妙無比的手指如期如愿,毅然把他導(dǎo)向他迫不及待要進(jìn)入的理想的地域。他的腹下突然旋起一股風(fēng)暴,席卷了四肢席卷了胸脯席卷了天靈蓋頂,發(fā)出一陣灼傷的強光,幾乎焚毀了。
孝文在盲目的慌亂和撕扯不完的羞怯中初嘗了那種神奇的滋味,大為震驚,男人和女人之間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哇!這種秘密一經(jīng)戳破,孝文覺得正是在焚毀的那一刻長成大人了。他靜靜地躺著,沒有多大工夫,那種初嘗的誘惑又騷動起來,他再不需她的導(dǎo)引暗示而自行出擊了。他不一而足,反覆享受,一次比一次更從容,一次比一次的結(jié)果更美好。他終于安靜下來對她說:“這樣好這么嫽的事,你前三天為啥不早說哩?”她已纏綿得難以開口,只是呢喃著貼緊他的身子……第二天晚上吃罷夜飯,孝文向婆(奶奶)問了安就回到自己的廂房,脫鞋上炕。新媳婦說:“你今黑不念書了?”他聽出她揶揄的話味也不管了,抱住她的脖子貼著她的耳朵說:“我想日你???”
白趙氏接受了兒媳仙草傳達(dá)的兒子嘉軒要指教孫子媳婦的話竟然有點按捺不住。三個孫子一個孫女都從她的牽引下掙脫了手,從她的火炕上像出窩的鳥兒一樣飛走了,只有三娃子牛犢還在靠墻的被筒里睡覺。家里的事情由嘉軒撐持她很放心,因為耳朵半聾聽不清晰,因此就不去過問。每天晚上嘉軒仍然堅持睡前陪她坐一陣盡其孝道。她從早到晚坐在紡車前紡棉花,再把那一個個線穗兒拐到工字形的線拐上去,交給仙草去漿線織布。她很明白地限制自己不再過問家事,只是單純地?fù)u車紡線。她自己不覺察而仙草卻早已感覺出來,她不說話是不說話,一說話就又直又硬,完全不像過去那么慈和婉約了。她聽了仙草的話,就覺得接到了最重要的使命,當(dāng)下從紡車下站起來走到孫子媳婦的窗外:“馬駒家的到后頭來,婆給你說話?!毙⑽南眿D也在搖紡車,隨之就跟著婆的腳后跟走進(jìn)上房里屋。婆坐在太師椅上,孝文媳婦怯怯地站在當(dāng)面。白趙氏說:“你比馬駒大。你十九他才十六。你身子披掛雄實,馬駒還是個樹秧。你要處處抬協(xié)他。你聽下了沒?”孝文媳婦滿口答:“婆,我知道。我過門前俺媽也教導(dǎo)我,說要抬協(xié)他。他比我小我知道?!卑宗w氏說:“那你給婆說,你到屋幾個月了,你咋樣抬協(xié)他來?”孝文媳婦說:“我天天早起叮嚀他,做活要可自家的力氣,做不動的活甭硬做,小心傷了筋骨?!卑宗w氏問:“你還咋樣抬協(xié)他?”孝文媳婦說:“我天天黑間勸他少念會兒書少熬點兒眼,白天上地黑間熬眼身子就虧下咧!”白趙氏仍不動聲色問:“還有啥呢?”孝文媳婦說:“我常問他想吃啥飯,再給婆說了,就做他可口的飯。”白趙氏再問:“還怎么抬協(xié)他來?”孝文媳婦再說不出也想不到更多的抬協(xié)的事例,一低頭又有了心計:“婆呀,你說該咋樣抬協(xié)你的孫子?俺小輩人不懂啥,你老多指教才好哩!”白趙氏反問:“我說了你能做到?”孝文媳婦笑臉相迎:“婆說的話我不敢不做。”白趙氏再問:“我說了你不惱?”孝文媳婦說:“我咋敢惱婆說的話?我再不懂規(guī)矩也不敢不聽婆的話。”白趙氏點點頭:“那我就說——”孝文媳婦誠懇地說:“婆你有啥盡管說?!卑宗w氏壓低聲一字一板說:“你黑間甭跟馬駒稀得那么歡!”孝文媳婦聽到時猛乍愣了一下,隨之就解開了被婆強調(diào)了重音的稀,是被婆脫掉牙齒漏風(fēng)泄氣的嘴把那個最不堪入耳的字說轉(zhuǎn)音了。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唰地一下紅赤了臉,羞得抬不起頭來了?!霸挸罄矶恕!卑宗w氏不急不躁地說,“馬駒十六還嫩著哩!你要是夜夜沒遍沒數(shù)兒地引逗他跟你稀——把他身子虧空了,嫩撅了,你就得守一輩子活寡!”孝文媳婦的頭低垂得更下了:“婆……沒有的事……”“看看馬駒的臉色成了啥樣子?還說沒有!”白趙氏緊逼不放,“婆跟你實話直說,那個事跟吃飯喝湯一樣,吃飽了喝夠了不想吃也不想喝了,過不了一晌克化了又餓了也渴了,又急著吃急著喝了??傄矝]個完?!毙⑽南眿D咬著嘴唇硬著頭皮站著恭聽。白趙氏說:“我給你說,十天稀一回。記下記不下?”孝文媳婦咯咯訥訥:“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