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戰(zhàn)不是言書,不會因為顧念沈默的身份而去隱忍,雖是在御前,可脾氣上來,打人也不是第一回。
才想上前卻被言書一把拉住。
流言這種事,最是經(jīng)不得當(dāng)事人辯駁,一來二去的,原本是雞生蛋的事兒可以被傳成人吃人。
今日若是讓凌戰(zhàn)上去辯了,明日他被暗器所傷一事興許就會變質(zhì)成他當(dāng)街調(diào)戲少女。
“沈小王爺耳聰目明,怎么會不知那日在街上是歹人行刺呢?”言書笑道:“畢竟這世上也不是人人都像小王爺一般豐神俊朗,舉手投足間都能吸引旁人愛慕的眼光的。說起來也是奇怪,最近皇城似乎治安不佳,前幾日沈管家還來我家尋人呢,說是您在看戲的時候被人暗算,卻不知,這歹人抓住了沒?”
沈家小王爺被丟豬圈的事兒可比凌戰(zhàn)大打架受傷的事兒有趣味多了,因此,言書這話才落地,就吸引了不少注意。
沈默有些氣急,當(dāng)初自己丟了那樣大的臉,母親處理問題的方式也急躁了些,不說皇帝如何,便是太傅那一通斥責(zé)就夠他們受的,若非如此,這件事兒也不會這般不了了之。
“好個伶牙俐齒的言玉璃。果真是商賈,登不得大雅之堂?!蓖鯛斨託鈩萆峡偸遣荒苋醯?,沈默不愿多提那事兒,只能用兇狠的目光壓制周遭探究的目光:“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是有的,但沈默的胡子也不是誰都敢捋的,一聲怒喝后,那些好事者果真都收回了眼神,左顧右盼的尋找別樣風(fēng)景。
眼看著沈默氣鼓鼓的走遠,凌戰(zhàn)撞了撞言書的肩:“今兒是怎么了?反常啊。把毒藏在恭維里,厲害呀?!?br/>
言書沒好氣:“我是為了誰?但凡你平日里略收斂些,他也不會看見你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張牙舞爪的。再說了,剛才我若不開口,你準備做什么?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兒再跟他打一架不成?”
“打便打唄,從小到大不就這么過來了,他不一次沒有贏過?”凌戰(zhàn)笑:“說起來也是絕了,每回都是他挑事兒,輸了就哭鼻子,還告狀。說起來也是王爺太嬌慣他了,縱成這個紈绔子弟的模樣?!?br/>
“行了,少說幾句。”言書杵他:“人多眼雜,三人成虎的理你不懂???”
要不是怕他撒性子,自己才不出這個頭。
可想著沈默那眥睚必報小心眼的模樣,言書又有些郁悶,仿若平地走著,莫名其妙在腦袋上炸了個雷。
“安心?!绷钁?zhàn)瞧不得他喪臉,少不得要自告奮勇一番:“若是他敢私下為難你,我一定揍的他幾個月下不來床?!?br/>
一段小插曲后,等待似乎變得沒那么漫長了,不多時,鴻臚寺卿聶輝就帶著宮人過來,開始引著賓客入席。
按著皇家習(xí)俗,只有文三品或者武二品以上的官員才能在丹陛上入座,像言書這種沒有任何品階的平民,哪怕是跟著凌戰(zhàn)來的也只能坐在青幔下,而且是尾席。
但像凌戰(zhàn)或沈默,雖是沒有品階,可一個是皇親,一個是開國老將軍唯一的孫子,地位又與旁人不同些,若是跟著長輩,席位會被安排在更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