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女裝的我,我就不用糾結(jié)了,偏偏,她在夢里喊的,是柳非月?!绷窃潞芸鄲馈?br/> 他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在江湖上見到他真面目的人也非常少。
他也一直以為自己的偽裝是天衣無縫的。
可是,先是被一個不到八歲的小屁孩看破,又被一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太后娘娘看破,說什么都讓人有些挫敗。
“或許,只是巧合呢?!绷滔稣f,“那太后娘娘,指不定是夢魘了?!?br/> “夢魘中喊出一個名字很正常?!?br/> “只是那小皇帝,的確值得注意一下?!彼[著眼睛,“哥哥,要不滅口吧?”
柳非月拍了拍手。
果然是他親妹妹,囂張起來可真是不知死活。
“皇上雖然還小,但畢竟是天子,不是誰家的啊阿貓阿狗,隨便滅口,我會很苦惱的?!彼f,
“算了,不提這些事了,我這次來是想問一下,可有一個叫姑蘇城的男人來找過你?”
“姑蘇城?”柳碧霄想了一會。
“就是那個狐貍眼?!?br/> “啊,那只狐貍?!彼牧伺念^,“我這個人一向不太記得別人的名字,那只狐貍來過,拿了哥哥你的信物?!?br/> “他讓我調(diào)查了最近京州城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案子?!?br/> “你可有線索了?”柳非月問。
“有線索了?!绷滔龊攘艘豢诓?,“不過,哥哥,這案子我原本是不想接的,可那個人拿了你的信物,又給了讓我很滿意的價格,我才考慮接手的。”
“可調(diào)查下來才發(fā)現(xiàn),那案子,我們還是不要參與過多。”
“哦?”柳非月斂著眉,“很棘手?”
“相當(dāng)棘手?!绷滔稣f,“江湖中的事情,一向跟廟堂不沾邊。我們的人都是江湖中人,摻和進(jìn)這種權(quán)謀之中,會不得好死的。”
“怎么說?”
“是啊,該怎么說呢?”柳碧霄連續(xù)喝了三杯茶,這是她的習(xí)慣,一旦緊張的時候,就會猛喝茶。
喝完之后,她重重地將茶杯放下。
“這件事,不僅僅涉及到權(quán)謀之爭,還涉及到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她說,
“如果只是一件單純的殺人案,那就好說了,可我們的人調(diào)查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這件事遠(yuǎn)比想象中的要驚人?!?br/> “哦?”柳非月很是驚訝。
“說說看?!?br/> 柳碧霄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首先是被害的那名女子,那女子身世清白,正如傳說中的那樣,有一個未婚夫,原本是打算成親的。”
“那女子,也真如外界傳言那般,是被一個大官看上了。這大官強(qiáng)行將她占有,并且?guī)У搅藙e莊里?!?br/> “我們所調(diào)查的線索,跟外面流傳的線索并沒有什么出入。一切都是真的?!?br/> 柳非月糊涂了。
“都是真的?”他雙臂相抱,“你的意思是,被害人的身份是真的,故事也是真的,不是被陷害的?”
柳碧霄點點頭,“的確是這樣?!?br/> “那,姑蘇城不是被陷害的?”
“現(xiàn)在看來,的確如此。這案子看起來非常簡單,但其實撲朔迷離?!绷滔稣f,
“哥哥你可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柳非月想了一會,說,“如果死者的身份和故事都沒有編造的話,那問題就出現(xiàn)在這個京州城大官身上。”
“按照姑蘇城的說法,是他回姑蘇府的過程中,一個姑娘在喊冤,哭泣,走投無路。姑蘇城一時心軟,便將這姑娘放在了別莊里。而,這個姑娘慘死在了別莊里,從而形成了現(xiàn)在的大案?!?br/> “這里面有問題的地方有兩個。第一個,姑蘇城的確收留了一個姑娘在別莊里。第二,這個姑娘的身世和經(jīng)歷又是真的。”
“是啊,那姑娘的父母以及未婚夫都沒有撒謊?!绷滔稣f,“所以我才說,這個案件,看起來很簡單,其實用了一種非常惡毒的手法?!?br/> “比如,死去的這個姑娘和喊冤的姑娘,不是同一個人?!彼f,“喊冤的姑娘故意扮可憐,想方設(shè)法讓姑蘇城將她收留。”
“姑蘇城答應(yīng)收留了之后,那喊冤姑娘再偷偷將死者轉(zhuǎn)移進(jìn)來?!绷滔鱿肓藭?,
“那只狐貍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收留那喊冤女子的時候,周圍有沒有人作證?”
柳非月?lián)u頭,“對方既然執(zhí)意要害那只死狐貍,必定要將細(xì)節(jié)處理好,聽說,車夫已經(jīng)自殺身亡了?!?br/> “那這樣就很明顯了。”柳碧霄嘴角輕抿,那雙跟柳非月非常相似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光芒,“我們來假設(shè),一個人冒充京州城的大官強(qiáng)搶民女?!?br/> “而此時,那喊冤的女子想方設(shè)法讓姑蘇城將她安置在別莊。別莊和附近的人都知道姑蘇城帶了一個女人回來?!?br/> “居住在別莊的女人被男人活活折磨致死,這個女人,是被某個大官強(qiáng)行抓回來安置在別莊的。
女子抵死不從,狗官惱羞成怒將女子折磨死。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姑蘇城就算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柳非月大概已經(jīng)聽明白,“這移花接木的計策,玩得可真溜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