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周一行人此時十分難受,越向下走洞口就越窄,這哪里像是人走的路?倒像是什么動物經(jīng)常出入的洞窟。
從菡從前面轉(zhuǎn)身回來,對著梁周道:“前面李夏頭他們看到了光亮,要你過去看一眼。”
“那他們?nèi)四???br/> “只有李夏頭還在前面等候,那兩人沒回來,你不是不待見他們嗎,想必是他們自己也想明白了?!?br/> 梁周苦笑道:“我何時不待見他們了,是強扭的瓜不甜,與其讓他們心懷怨憤,不如放手,讓他們自己做主的好?!?br/> 從菡哼了一聲,“怕人家背后捅你一刀就說,說的好像你是什么好人似的?!?br/> 梁周撇撇嘴,“我梁周從沒說過自己是好人,也做不來好人,人好頂什么用?用來被人出賣?頂缸?背黑鍋?還是壞人來的好,沒什么條條框框的約束,想做什么隨心就好了。”
“做壞人,你也差遠(yuǎn)了?!?br/> 梁周點了點頭,道:“確實,我沒奸侵過婦女,偷盜過官銀,坑蒙過弱小,欺凌過翁嫗,強搶過商旅,漏繳過關(guān)稅,殺過人父母,奪過人妻子,燒毀過房舍,我這輩子,遺憾太多,要不,先從你開始,讓我先背上一項奸侵婦女的惡行?”
從菡恨聲道:“賤人就是賤人,比壞人更遭人恨!”
“過獎過獎?!?br/> 二人正吵嘴間,冷不防前面?zhèn)鞒鰞陕暺鄳K的叫聲,從菡和梁周一愣,梁周臉色立變,道:“快去前面看看,叫他們趕緊退回來!”
從菡點點頭,轉(zhuǎn)身弓著身子快速向前走去。
梁周轉(zhuǎn)頭道:“哈大哥,你也過去幫忙,你的水火棍呢?”
哈日嘎那道聞聲從腰間摸出幾節(jié)鐵棍,雙手快速將它們拼接起來,形成一根長棍。
梁周愣了愣,問道:“你這棍子行不行???別用著用著散了架,武器是一個武者性命相關(guān)的東西,你怎么這么隨意呢?”
哈日嘎那還在繼續(xù)向上拼接,道:“這東西是主上送我的,鑄造工藝在中原也屬頂尖,而且攜帶方便,我記得公主府里有一個護(hù)衛(wèi)用的短槍也是這樣的東西?!?br/> “短槍?”梁周仔細(xì)回憶了一下,他真想不起來哪位這么有才,會用短槍。
“你這東西拼接起來太過費時費力,這要是遇到突發(fā)情況,誰會給你時間讓你拼接?也別拆了,就這么帶著吧。”
哈日嘎那點頭道:“你說的對,一路上也沒遇到什么兇險,我才放松了警惕,聽聲音,甘南三刀應(yīng)該是遇到了大麻煩!”
“所以我們要盡快趕過去救援!”
二人準(zhǔn)備好后,哈日嘎那在前,梁周跟在身后,快速向前移動。
正走間,一臉全是血的李夏頭咧著大嘴撞上了哈日嘎那。
“怎么回事?”
梁周也探出頭來,看著李夏頭狼狽的樣子,皺眉問道:“怎么搞的?全身是血?從菡呢?你的那兩個兄弟呢?”
李夏頭號啕大哭,“他們,他們死了!嗚嗚,啊,哈哈,主子,它們被水中的猛獸給吃了!”
梁周驚愕的張大了嘴巴,“什么什么?水中的猛獸?從菡和你的兩位兄弟都被吃了?你留在這,哈大哥,咱們趕緊過去!”
哈日嘎那攔住要越過他的梁周,道:“從菡武藝不低,她都死了,你我過去豈不是送死?走,李夏頭,快帶著梁周退回去,我殿后?!?br/> “誰告訴你我死了?”
哈日嘎那回頭一看,觀音從菡好好的站在他的身后,不由尷尬了起來,道:“你沒死,那李夏頭怎么說你們都死了?”
“是劉二耙和孫不勝,他們兩個應(yīng)該是等不及,順著光亮過去察看,來不及躲避才送了命。”
“那他這一身血?”
“還不是因為他,非要從那些兇獸的口中奪回兄弟的尸身,害的我差點也送了命!”
梁周走過來,拍了拍李夏頭的肩膀,安慰道:“生死有命,人力所不及改變,你若真念著你的兩位兄弟,便好好活著,替他們嘗遍這世間的各種滋味。
人都說兄弟本一體,手足手足,既是手足一體,你也該收起悲傷,打起精神來,看看殺了你兄弟們的兇手,究竟有什么本事,難道你個大男人就只會哭哭啼啼,不想著報仇?”
李夏頭的哭聲戛然而止,他擦了擦臉上的血淚,道:“主子,我愿意替我兄弟們報仇!主子說的對,哭哭啼啼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該干的事!”
李夏頭抽出腰間的蛟頭刀提在手中,“主子,這些兇獸皮硬的緊,我的刀都拿它沒有辦法。”
“帶我去看看?!?br/> “不行!”“不行!”
梁周疑惑的看著觀音從菡,道:“哈大哥不讓我過去我可以理解,從菡姑娘這么恨我,像這種送死的活兒,難道還舍不得我去?”
“賤人周你別不識好歹,別忘了我們來干什么來了,你死了,我回去怎么交代?”
“那你什么意思?你要以身相替?你若死了,觀音大人還不得把我活埋了!這賠本的買賣咱可不干!”
哈日嘎那撇了撇嘴,道:“跟在我身后,若遇危險,先把我這一身肥肉送給他嘗嘗。”